“此乃出脫於春秋時,晏子‘二桃殺三士’之計也。”薊王並賈詡,君臣相契,共設無雙連環,一舉安定西涼,許攸如何能不窮究:“太後隻需巧施此計,令西涼眾,暗生間隙,相互見疑。乃至兵器相向。大事成矣。”
“誹謗計。”太後不置可否:“當從那邊動手。”
“不敢坦白太後。”許攸言道:“當在五五之數。”
“陛下假扮史道人,暗中聯絡群雄,突然發難,獨掌表裡大權。今為停歇關東士人與西州武人之爭,又納太傅之言,調名臣回京。前將軍臧旻等,先前受命戍守四方,蓄養兵士。現在齊聚都城。敢問長史,陛下此舉,隻為息事寧人乎?”何後乾脆明言。
許攸考慮答曰:“聞待稻作畢,薊王當乘冬初信風,南下征討林邑。下臣,竊覺得,嶺南戰事一起,薊王當得空他顧。陛下或趁此良機,數路兵發,討伐關東。名臣歸京,或另有他用。”
電光石火。簾內何後似已窺見。
二袁,賣官鬻爵,中飽私囊。誌對勁滿,趕來相見。人皆一樣。陡掌大權,喜大失色。先前不過一郡之守。現在手握關東吏員升遷任免。權力之大,何必多言。
“恕下臣癡頑,尚不知也。”許攸答曰。
“若如此。皇甫嵩、朱儁二人足矣。四方將軍齊聚,麾下十萬精兵,人吃馬嚼,破鈔無數。戔戔洛陽百裡之地,何故久持。”新帝公然知兵。
“謝太後。”二人再拜落座。
“免禮,賜座。”簾內何後,雲淡風輕。
“西州,飽受羌亂之苦。故民風彪悍,匹夫之勇。邊鄙之人,習於夷風。下臣觀董卓之輩,皆生性多疑。誠如‘狼性怯,走喜還顧(注①)’。太後豈不聞,薊王平羌時,巧設留白誹謗之計乎?”許攸確稱足智之輩。
薊王都,北宮外,禦道旁。
“好一個,另有他用。”何後又言道:“長史覺得,勝算多少?”
何後微微一笑:“計將安出?”
“聞董太皇,以日易月,年內二次賜婚薊王。黨魁上疏劾奏,此舉與禮法分歧。黨人皆飽學之士。陛下未及元服,便強行親政。亦與禮法相悖。”何後悄悄點頭,持續詰問:“得黨魁互助,又當如何。”
“長史可知,所為何來?”何後先問。
“長史之言,甚慰朕心。”何後又問:“當如何‘勸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