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伯女。”待薊王曉得此事,已天光大亮。正因有觀天女仙,宮人方能安枕。常日不顯山漏水。偶爾露崢嶸,竟是玄天神女。
嗤——
“因夫君重築黃金台。故我姐妹,應讖而出。”女仙旋波,柔聲答曰。是了。最後,恰是燕昭王築黃金台。正如釋比翟薑,也是劉備誤打誤撞,解了累世讖言。這才自投大震關,保護雲霞殿。引出很多後代。
一言蔽之,有跡可循。
“那裡走。”袖如飛虹,電射而出。後發先至,直取後心。
“記下了。”音猶在耳,不速客飛身掠下:“後會有期。”
一聲悶響。不速客身形陡脹,瞬息已胖大如球。好似河豚氣鼓。
蜃境千變,焉能不目眥儘裂。
身著夜行衣的不速客,電光石火,回想先前觸弦,一時進退兩難。按理說,暗設此弦,必為示警。然若以音警示,何不繫鈴。鈴聲高聳,遠勝琴音。
便有二女仙,一前一後,落在屋脊。
如此看來。
不速客旋身遁藏。忽覺疾風颳麵,異香入腦。“不好!”頓時天旋地轉,下盤不穩。倉猝屏氣凝神,雙臂交擊。
故又心胸幸運,萬一不過是安排。王宮高低,疏於防備,虛驚一場,亦未可知。且身負師門所托,焉能等閒作罷。
上古仙門,雖不見於後代記錄。然卻相伴曆代明君賢王擺佈。更與王朝更迭,如影隨形。
無邊黑暗中,星光忽現。
便在此千鈞一髮間。耳廓乍暖,忽覺耳邊有人吐氣如蘭:“盈車嘉穟。”
“原是上古仙門,難怪知我派隱蔽。”不速客並不籌算束手就擒。人非神鬼,焉能浮於微塵。必是身中把戲,入了幻景。暗中嚼碎蘇膽,吞入獨門醒藥,設法脫身。
燕昭王即位二年。廣延國,來獻善舞者二人,一名“旋波”,一名“提謨”。並玉質凝膚,體輕氣馥,綽約而窈窕,絕古無倫(嘖嘖!)。或行無影跡,或積年不饑。昭王處以單綃華幄,飲以瓀瑉之膏,飴以丹泉之粟。王登崇霞台,乃召二人來側。時香風歘(xū)起,盤桓翔舞,二人容冶妖麗,靡於翔鸞,歌聲輕颺。其舞一名“縈塵”,言其體輕,與塵相亂;次曰“集羽”,言其委宛,若羽毛之從風也;末曰“旋懷”,言其支體緬曼,若入懷袖也。
解藥入腹,瞳孔驟縮。血脈噴張,頭痛欲裂。腦際怦然炸響,幻景回聲崩碎,化為齏粉。
恰如投石入湖。時空蕩起層層波紋。
“既見‘縈塵’,如何還不曉得,我二人真身。”露台女仙,乘輕雲浮於半空。來往繞行閣頂,恰如騰雲駕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