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黑暗中,星光忽現。

燕昭王即位二年。廣延國,來獻善舞者二人,一名“旋波”,一名“提謨”。並玉質凝膚,體輕氣馥,綽約而窈窕,絕古無倫(嘖嘖!)。或行無影跡,或積年不饑。昭王處以單綃華幄,飲以瓀瑉之膏,飴以丹泉之粟。王登崇霞台,乃召二人來側。時香風歘(xū)起,盤桓翔舞,二人容冶妖麗,靡於翔鸞,歌聲輕颺。其舞一名“縈塵”,言其體輕,與塵相亂;次曰“集羽”,言其委宛,若羽毛之從風也;末曰“旋懷”,言其支體緬曼,若入懷袖也。

進退維穀間,人影倏分。

嗤——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不消說。自昭王薨後,便遊曆天下,暫居露台山的玄天二女。門內累世讖言,必與黃金台相乾。

身著夜行衣的不速客,電光石火,回想先前觸弦,一時進退兩難。按理說,暗設此弦,必為示警。然若以音警示,何不繫鈴。鈴聲高聳,遠勝琴音。

“因何投身為夫榻前。”薊王笑問。

便在此千鈞一髮間。耳廓乍暖,忽覺耳邊有人吐氣如蘭:“盈車嘉穟。”

果不其然。女仙提謨,柔聲言道:“金巢重築,燕燕於歸。”

長袖畫弧,驀地拉長。變幻成,白鸞孤翔。將喙銜千莖穟(穗),飛投而下。

穟於空中,自生花實,再生根葉。眨眼間,不速客腳下,竟平空長出叢叢麥穗。一息之前,還飛墜空中。一息以後,已置身麥田。

暴風四起,嘯聲高文。胖大身形,好像泄氣皮郛,緩慢萎縮。一脹一縮。已將幻藥,悉數吹散。

“觀天(閣)女仙,靈輝(殿)美人。”露台二女仙,異口同聲。

“著!”不速客又雙手反拍腰際。

“你我素味平生,雖有典故,然與本派絕學,並無跡可循。焉知此術之名!”不速客嬌叱:“你等究竟是何人!”

便有二女仙,一前一後,落在屋脊。

“既窺我二人真身,何不束手就擒。”女仙旋波,容冶妖麗。

黃金台又稱“金台”、“燕台”。燕昭王置令媛於台上,延請天下賢士,故名。“燕燕於歸”,語出《詩·邶風·燕燕》:“燕燕於飛,差池其羽。之子於歸,遠送於野。”“燕、燕”,乃指玄天二女。

如此看來。

“因夫君重築黃金台。故我姐妹,應讖而出。”女仙旋波,柔聲答曰。是了。最後,恰是燕昭王築黃金台。正如釋比翟薑,也是劉備誤打誤撞,解了累世讖言。這才自投大震關,保護雲霞殿。引出很多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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