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你夜夜歌樂，徹夜達旦。”董太皇嗤鼻一笑。覺得何後整日矯飾風情。
少頃，便有一孺子，怯懦出聲：“吾名茲。”
言罷，回身自去。
何後卻不覺得意：“此船乃先帝所賜。設有構造暗道，可通船內各間華室。名為皋牢京中宗親貴胄。實則令妾，暗行細作，窺聽宗室諸劉，京中隱蔽。”
“姐姐無恙否？”榻前竇太皇，麵露體貼。二人暗中行事，亦不敢張揚。
見“孺子申”，董太皇一時悲喜交集：“無恙否？”
“然也。”董太皇一聲悲歎。
“恰是老奴。”遐想當年，趙忠不堪唏噓。然腳下不斷，緊隨何後出側舷暗門。趁夜色諱飾，安然脫身。十裡函園，魚龍稠濁。趙忠手眼通天，必有親信策應。
趙忠驀地立足。厲聲言道：“我等漢室忠犬，焉能以下犯上，大逆弑主！再有此念，定斬不赦！”
“喏！”頭子忸捏敗退。
何後嘲笑反叱：“二位太皇，避人耳目，暮夜潛行出宮，無人曉得下落。若亂刀之下，砍成肉泥。另有何人可辨？”
“有詔無子，如之何如。”董太皇仰天悲歎：“構造算儘，功虧一簣。”
一牆之隔。黃門死士，列隊穿行暗道。便有頭子，抵近悄問：“敢問阿父，何不斬草……”
“如太皇所料。為防妾與宗室私通，先帝胴體雕青，暗伏黃門死士，日夜監督。”何後輕撫小腹：“若非麒麟送子，紋身猶在。”先帝出身河間。孤兒寡母，輕車上洛。京中勳貴，錯節盤根。若要穩坐大位，暗中拉攏，收歸己用，乃是必定之選。再冇有比，出身商賈，善迎來送往，知情麵令暖，又瀲灩無雙之何皇後，更合適之選。
趙忠奉承施禮，度量貴子，閃入暗門。
餘下黃門死士，收刀緊隨。一眾逐鬼孺子，猶不如雞肋。殺之無用，棄之不吝。
“恰是。”明人不說暗話，何後言道：“上元夫人言，王美人貴子，必在‘申’、‘茲’二孺子當中。不知然否？”
目視貴子被掠。董太皇痛徹心扉，兩眼一黑，嘔血倒地。
“無妨。”先前急血攻心，現在亦顧不得很多：“速命主記，遣人追回。”
“姐姐昏睡好久，恐不及也。”竇太皇言道：“此船埋冇構造，我等皆不知關竅地點。孺子已看過，暗門堅木包鐵，孔殷間斷難破壁。何後早有圖謀，你我又不告而彆，如何明示世人。”
何後聞聲去看。隻一眼，便已篤定。這便笑道：“二人雲泥之彆，太皇又何必多此一舉。”言下之意，龍生龍，鳳生鳳。有其母必有其子。王美人風韻約綽，先帝亦五官漂亮，如何能生出一泯然世人，“胖大癡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