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車馬稀。酒足飯飽敗興歸。百官列隊下山,各自打道回府。如有宿醉未醒,則入薊國邸一夜安睡不提。

待夜深人靜。二崤城頭,燈火闌珊,閃動不定。

無輔漢大將軍令,便是當明天子,亦難入軍堡大營半步。

“是你!”董太皇心驚,溢於言表:“何故知之?”

“叩見太皇。”九江名流,自有風儀。

董太皇喬裝改扮成宮人,領一眾逐鬼孺子扮成小黃門,轉往雲台,與竇太皇彙合。線路早已安排安妥。混在一眾小黃門當中,挑燈巡夜,收支有度,自無人禁止。

“王美人貴子。”何後擲地有聲。

正因如此,少帝才心生警戒。更加薊王門下主簿蔣乾,神出鬼冇,夜入都城,拜見竇太皇,取《起居遺詔》在手,十二門候竟無人曉得。少帝竊覺得,十二門候當中,必有內應。恰逢送嫁出城,焉能不萬分警省。

何後答曰:“太皇此去,鳳翔千仞,蛟龍入海。再無性命之憂。何如,徒留妾一人,身似浮萍,無依無靠。故藏身相見,欲求一物自保。”

洛陽乃平城。城中便起高台,亦冇法與百丈二崤城,相提並論。九堡連橫,吊橋飛架。“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凜然高絕,一覽眾山小。

竇太皇亦讚道:“太後博學廣知,一日千裡。”

經過覆道,入殖貨裡輔漢大將軍府。再換乘幕府公車,駛往函園。

“欲求何物。”董太皇強作平靜。

二人各想苦衷,一時無言。

董太皇慨歎:“薊王其人如何,我豈不知。然本日不走,他日必為史侯所害。即便……猜想,薊王亦會善待。”

二崤城中堡,瑤光前殿。

“采土築山,十裡九阪,以象二崤”。

何如薊王就國,家臣隨行。官堡當中,薊國邸內,熟悉官吏,皆人去樓空。隻剩新任函陵令魯肅,軍門都尉華雄,並門下主記蔣乾,三人迎客。

恰是何太後:“妾,叩見太皇。”

“喏。”胡姬酒坊,乃薊王財產。肆中人等,忠心不二。自不會泄漏風聲。二宮太皇,久居深宮,又喬裝改容。平凡人等,亦無從辯白。再者說來,胡姬酒坊更多達官權貴,便服出入,日夜不竭。早已見慣不怪。

“門候見校尉,執板不拜”。足見秩卑而任重。

乘船度過暗渠。待忐忑不安,推開暗門。精舍燈下,主記蔣乾,已恭候多時。

河南尹、洛陽令,司馬芳、司馬防,皆出薊王門下。幕府公車出行,那個敢半道相攔。無驚無險,無知無覺。二宮太皇車入函園廟門。入陽港水砦,登華雲號赤樓帛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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