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聽得逼真,劉備便緩緩展開雙眼。
中午,綰兒姐為劉備奉上吃食。
“前安眠國太子,公主,老奴如何能不識得。”曹節又連咳數聲,氣味更加孱羸:“遐想先帝年間,安眠太子遠赴中土,先帝與其徹夜論道,視為知己。現在先帝、安太子、公主,皆已駕鶴西去。老奴,老奴亦光陰無多。往昔景象,如同昨日。能來送故交最後一程,也算為先帝儘份忠了。”
綰兒姐這便自去。
“見君侯睡意深沉,老奴本不忍打攪。無法本日,乃是上陵禮日。陛下、百官皆親臨。恐因小失大,這纔出聲相喚。君侯切莫歸咎老主子好。”曹骨氣喘籲籲的說道。
目視安氏的屍體被公道抬入一具鐵棺,劉備悄悄點頭:“垂白叟稍等。可否容本侯送最後一程?”
“君侯有始有終,交誼無雙。老奴豈敢禁止。且陪君侯走一趟便是。”垂垂將死,越顯慈眉善目。
賈詡本籍涼州姑臧。乃是諸廝稠濁之地。對安眠人的民風亦非常清楚。
久坐甚是怠倦。實在難以對峙,劉備便出靈堂在院中走動走動。
對靈體內的安排,綰兒姐似有一種天生的惡感。話說,綰兒姐的麵貌、髮色,皆與安眠人附近。各種不適,不知是否與出身有關。
“不敢。”曹節側身遁藏。
“多謝。”劉備作揖。
出葬前半個時候,純鐵打造的棺槨要抬入靈堂。抬棺者進入後,即把棺材置於死屍中間,口誦《伽薩》經文。亦在鼓勵逝者親朋,忍痛節哀。經文念畢,合力將屍體抬進棺內。由一對祭司麵向鐵棺,持續誦《伽薩》。《伽薩》誦畢,按例再行一次犬視,並讓逝者親朋最後一次瞻仰儀容,便可蓋棺出殯。
也就說,屍身將被擺在矗立的“沉寂之塔”之上,逝者血肉讓鷹啃噬一空。再將骨骼丟進塔內井穴風化。傳聞另有一奧秘藥水,倒入井穴,骨骼便會消逝。劉備暗自猜想,溶屍水,許就是幼年時承平道人用來溶化碩鼠的強酸。
抬眼卻見送葬步隊已入靈堂,便有問道:“不知垂白叟可識得安氏兄妹?”
安氏兄妹在大漢的親朋並未幾。為其守靈的多是酒坊胡姬、熟客,另有從白馬寺趕來的藩僧。
暮時,碧兒姐趕來送飯。碧兒姐的故鄉貴霜,是個多信奉國度。自幼發展在中土的碧兒姐,天然不信這些。不知為何,劉備卻不想讓她多待。用完膳,便催她拜彆。
屍體將送往洛水,與太子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