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精舍落座。董重先言:“授某良策者,恰是異度先生。”
自館舍返回。王斌一起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
素知王斌乃熱誠君子。又與董重皆為外戚同謀。因而蒯越實言相告:“求‘並督交、揚、益三州,委以東南,惟我主所裁’。”不料劉表竟獅子大開口。欲求獨裁東南,交、揚、益三州之事。
蒯越? 乃名臣蒯通以後,深中足智,魁傑英姿。大將軍何進聞其名? 辟為東曹掾。越勸進誅諸閹官? 進躊躇不決。越知進必敗? 求出為汝陽令? 後佐劉表安定州郡? 荊州得以強大。
換言之,劉表棄蒯良仁義之道,而擇蒯越機謀之術。論劉表親信,蒯越勝蒯很多矣。遣蒯越出使甄都,足見信賴。
少頃,王斌忽起長歎:“何人暗授機宜。”
再沉思。
“前將軍,如何並督三州。”穩住心神,王斌又問。
見無從辯駁。董重遂切口相告:“執金吾,稍安勿躁。明日與我同業? 當可儘知也。”
王斌不置可否:“劉荊州,欲效薊王乎?”
蒯良為長史,蒯越為彆駕。
蒯越曾被大將軍何進辟為東曹掾。與董重乃是舊識。
王斌,一時難以接管。卻又,無可何如。
董重嘿聲一笑:“某可稱‘驃騎大將軍’。”
“然也。”蒯越毫不諱飾。
董重將心比心,又豈能不知:“謂‘魚與熊掌’,‘存亡兩難’。若無外鎮諸侯互助,你我尚不能獨善其身,何故存家門長幼,又如何護天子全麵。”
不料竟是荊州牧劉表。
蒯越毫不在乎:“誠如執金吾所言,我主劉荊州,不過一州之地耳。然奉天子,以討不臣之心,人神可鑒也。”
堂內一時落針可聞。
“也罷。”王斌這便入宮覆命。
然劉表卻納蒯越“臼犯之謀”:遂遣人誘宗賊五十五人? 皆斬之。並其眾,江南悉平。
故以此論。相較太師王允。太保曹嵩,纔是獨一死忠董侯之人。
此語,直刺心窩。
聞此問,董重嘲笑:“執金吾,何必多疑。”
若不遷回舊都。上公之爭無解。王太師難言一家獨大。此時,即便薊王成心另立阿鬥為帝。設身處地,曹氏父子,必據理力圖。不與王太師苟同。
王斌忽寒意心生。
王斌遂問:“劉荊州,何所求?”
翌日? 王斌踐約登門。與董重共入城中館舍。上陵禮已過。四方使節? 連續返回。館中仍有滯留。
難忍錐心之痛,王斌不覺已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