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漢者,宗王也。”陳宮一語中的。
北宮,瑞閣。
“何報酬陳王設謀?”薊王看向宋貴妃。
呂布卻未能瞥見。來回踱步,這便定計:“若陳王稱帝,淮泗諸王,又當如何。”
隻因呂布竊覺得,本就為薊王所徵。又懷薊王所贈玉佩。此乃進身活命之信物也。
無益則合,有利則分。
“今兗州大半為曹孟德所得。陳留一郡之地,恐難久持。陳國居陳留之下,將軍一萬鐵騎,朝夕可入。淮泗諸王,以陳王為首。陳國臨鴻溝,通行四瀆八流。民豐國富,積糧如山。另有精兵數萬。更加淮泗諸王,同氣連枝。諸國連橫,隔斷關東。轄地人丁,堪比一大州。足可與曹孟德相抗。”陳宮對曰。
陳國得呂布客卿,聲望鵲起。呂布攜眾,巡查國境,震懾宵小。又攜陳國水軍,入四瀆八流,來往淮泗諸國。
“薊王天下雄主,且心向甄都。將軍若敗北而逃,铩羽而亡。又如何能於薊王座下安身。”陳宮素知呂布心高氣傲。故纔有此問。
“夫君明見。”宋貴妃實言相告:“恰是魯相。”
謂“班師而歸”。挾勝戰之威,必受虐待。現在敗北來投,比方喪家之犬,必受天下驕易。特彆薊王座下,文興武盛,人才濟濟。何時能有出頭之日。
不料本日卻被陳宮,一語道破隱憂。畢竟,呂布貴為車騎將軍。本與王允,一文一武,共掌朝政。此去薊國,寄人籬下。且敗北無功,若位在薊國諸校之下,呂布自取其辱,又豈能甘心。
“何物,竟如此貴重。”呂布詰問。
“未可知也。”陳宮眼中,彆有深意。
一言蔽之。天下局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可速去。”呂布情意已決。
“王允易相奪國,下邳王肉袒牽羊。諸國主,敢怒不敢言。若陳王稱帝,與甄都分庭伉禮。淮泗諸王,又何必服從行事。更有甚者,袁術其人,季世奸雄。三分天下,忠奸莫辨。合肥侯偏安江東,是禍是福,猶未可知也。《易・乾》:‘同聲呼應,同氣相求。水流濕,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賢人作而萬物睹。’將軍當持久。”陳宮似有未儘之言。
“哦?”呂布雙眼一亮:“是某有失計算。公台何罪之有。今,帳中隻你我二人,何不明言。”
天下漸知,薊王時有南攻身毒之意。猛虎搏兔,必用儘力。更何況,身毒亦稱強國。數禦貴霜於國門外。薊王必傾儘國力,以求克儘全功。如此,便得空他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