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為何來?”呂布語氣不善。

“乃為……”梁習話將出口,忽又噤聲。目視呂布,拂袖而去。

程昱答曰:“竊據漢土。單此一罪,足矣。”

數月來。曹氏父子,風生水起。曹操多次上疏,劾奏呂布不義發兵,禍亂州境。雖皆被尚書檯壓下。然隨太保曹嵩,漸受董侯重用,分太師王允之權。尚書檯,日漸故意有力。

“意欲何為,一問便知。”陳宮並未說破。

糾察、舉劾、檢勑、捕殺,判案科罪過刑一條龍。皆握於曹操之手。

“乃為南攻身毒。辟三登美田。”程昱答曰。

猜想,用未幾久。車騎將軍呂布,當被甄都除名。無官職傍身,道義無存。比方喪家之犬,惶惑不成整天矣。

呂布本欲出言相譏。然思本日時勢,又一時語塞。苦思無解,這便強打精力,隨口問道:“公台,覺得如何?”

“請上座。”陳宮相邀,梁習入坐。神采淡然,毫無懼色。不料,駱相以外,陳國另有此等人物。

陣容日衰,呂布心煩意亂:“不見,不見。”

荀彧言道:“薊王何其不滿足邪?”

曹操感慨忽生:“老子言:‘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兵馬生於郊。罪莫大於可欲,禍莫大於不滿足,咎莫僭於欲得。故滿足之足,恒足矣(注①)。’”

看罷,陳宮這才轉呈呂布。

“此一時,彼一時也。”陳宮勸道:“先前淮泗諸王,為王太師,易相奪國。故不吝養袁自重。今袁術二路兵分,上攻江夏,下擊廣陵。若二戰得勝,袁術坐擁沿江四郡。背依江東十郡,養虎成患矣。”

聞此言,梁習這才止步。

“回稟明公,如仲德所言,待鑿穿羌身毒道,薊王必西合貴霜,水陸並進,攻滅身毒。”荀彧答曰:“立雍州並賜支都護府,皆為雄師南下,先行設謀。”

此亦是王太師,利弊衡量,無法之舉。若不重賞曹孟德,太保曹嵩,如何能善罷甘休。不咎呂布妄戰之罪。

陳留郡,陳留車騎將軍行營。

“關東群雄,皆天子所立。並無錯誤,如何討之?”曹操笑問。

陳宮卻心中一動:“且慢。”

陳宮心生不滿,卻麵色如常:“卑賤竊覺得,何嘗不成。”

被陳宮所阻,呂布忿而收劍。

“公台何意?”呂布求問。

現在,公孫二雄,領兵初至。人生地不熟,根底尚淺。不宜妄動。假以光陰,待扼固甄都表裡。朝廷百官,並大漢天子,皆穩如泰山。再做計算,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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