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程璜擲地有聲。
“聞程中大夫，已有身孕，卻未得合肥侯詔封。”曹節早有籌辦：“若此物在手，程中大夫‘母憑子貴’，指日可待。”
“二戚相爭，必有死傷。若三宮有折足鼎覆之危，或有人慾搏鬥宗室以立威。程大人便將此詔先行毀去。並稱《廢帝聖旨》乃是矯詔。”
嘖嘖，劇情已入化境。
“老而無用矣。”曹節有感而發：“若非華公神藥續命，恐早已作古。能苟活至今，已是大幸。”
上巳節後，三日。
“曹大人知命矣。”程璜亦有感。
曹節高深一笑：“誠如程大人所言，《廢帝聖旨》，今一書存於靈台，另一書便握在程大人手中。”
曹節離席回拜：“你我撕鬥平生，終歸各為其主。人之將死，恩仇且了。本日，可否聯手，為漢室續命。”
“然也。”曹節落杯答曰：“神藥治病。然陽壽已儘，非人力可為。”
深居簡出，久未露麵的長信太仆程璜。身著常服，被親信小黃門，攙扶下車。
“如何，程大人？”曹節笑問。
程璜穩穩接過，解帶視之。不由大驚：“莫非是《廢帝聖旨》！”
“曹大人，意欲何為？”程璜平揖相問。此來必有因。程璜早有籌辦。
“好。”程璜和顏悅色，人畜有害。
程璜言道：“不瞞曹大人，老朽亦有三（養）女，恐身後為仇家所害。故，投鼠忌器也。”
曹節遂從袖中，取出一玉匣：“匣中有半片附蟬，充作信物。你我故後。小女安素，並程大人養女，當見機行事。”
“老朽亦有耳聞。一日上巳，情勢突變。何董二戚，斷難相容。今薊王離京，再無掣肘也。”程璜亦人老而精。
“一旦查無對證。《廢帝聖旨》坐實矯詔。合肥侯，便還是天子。”曹節笑道：“合肥侯夫人，乃出汝南袁氏。袁氏四世三公，弟子故吏，遍及天下。必大力幫手合肥侯重登帝位。不瞞程大人。老朽此舉，乃行嫁禍安國之計。當可保三宮帝後並少帝安危。”
一輛宮廷車駕，駛入遺芳裡，停在彆館後巷。
程璜悄悄點頭：“或許武帝命人先即將尚書檯存書移除。”
“請。”
“然也。”曹節笑道：“凡我朝詔命，皆謄寫二書。一書授出，一書存尚書檯。《廢帝聖旨》，因茲事體大，故未授予合肥侯本人。而是告廟後，存於靈台。”
程璜忙問：“當如何施為。”
“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