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設席,共請百官。來與不來,足見民氣所向。所謂宴無好宴,此便是其一。
言及此處。竇太皇遂以奧妙事相告:“盧司空可知‘衣帶詔’。”
斯須,便有司空府主簿,出門相迎。
“司空言之有理。”竇太皇言道:“然,二人設席,皆有出處。雖在同日,卻也不好指責。”竇太皇言下之意,清官難斷家務事。宴客用飯,天經地義。難不成,還強令製止不成。
奈安在卷尾,另有靈帝親筆署名,加蓋傳國璽印。
“唯朕與司空知之。”竇太皇言道:“便是董太皇,亦未見此詔。”此是必定。若董太皇得此詔,焉肯善罷甘休。
陳琳上呈請柬:“奉車騎將軍命,特來請司空赴宴。”
“古之人君,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以是防不對,而示後王。記注之職,其來尙矣。”此乃起居注之意義。
二戚名為宴請,實則投石問路也。
竇太皇悄悄點頭,又道:“禁中傳聞,此詔乃出朕之手。然,**來風,事必有因。先帝北巡,崩於困龍台。時,垂死之際,曾親下口諭。為擺佈錄於起居注。後托孤薊王,遂有本日之時勢。”
盧司空接過,掃眼一看,這便瞭然:“老夫已知。主簿且回何車騎。”
“換言之,先帝垂死之際,曾前後下二遺詔。”盧司空眉頭舒展,苦思不解。既成心次子繼位。為何臨終托孤,兄終弟及。
“先帝垂死之際,便是他奉養帳下。”竇太皇言道。
“盧司空所慮,甚慰朕心。”竇太皇一聲感喟:“何如二戚陳兵城下,各有倚仗。上巳節後,勢如水火。斷難苟同,如之何如。”
“車騎府主簿,陳琳,求見盧司空。”
一輛車騎府公車,緩緩駛入。主簿陳琳,下車整冠,上前投帖。
小黃門甘陵吳伉,善為風角,博達有營私稱。知不得用,常稱疾還寺舍,安閒養誌。後隨先帝北巡,奉養擺佈。
函園,仙台裡。
竇太皇心領神會:“盧司空,乃是讓朕,亦同日設席。如此,百官皆赴長信宮宴,不必去吃二人鴻門宴。”
《禁中起居注》,源自武帝。曆代帝王因循,皆稱此名,不加帝號。
“來人。”竇太皇一聲令下。
《起居遺詔》,先前禁中亦有風傳,盧植自有耳聞:“臣,亦曾聽聞此事。”
若隻是一卷草草拚集而成的“癡人說夢”,倒也罷了。
盧司空府前裡道。
翌日散朝,盧司空登雲台,求見竇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