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司空所為何來?”竇太皇身側黃門,合稱清忠五宦,今皆為中黃門。
半晌之前,驃騎府處置中郎張遜,亦登門投帖。亦為宴請,且日期與車騎府,不謀而同。
小黃門甘陵吳伉,善為風角,博達有營私稱。知不得用,常稱疾還寺舍,安閒養誌。後隨先帝北巡,奉養擺佈。
“來人。”竇太皇一聲令下。
饒是盧植,亦不由盜汗淋漓。
《禁中起居注》,源自武帝。曆代帝王因循,皆稱此名,不加帝號。
凡二派相爭,一乾人等,絕難善終。
“盧司空所慮,甚慰朕心。”竇太皇一聲感喟:“何如二戚陳兵城下,各有倚仗。上巳節後,勢如水火。斷難苟同,如之何如。”
陳琳上呈請柬:“奉車騎將軍命,特來請司空赴宴。”
就薊王而言,立誰報酬帝,皆手到擒來。彆無分歧。若先帝當真欲立次子。何不向薊王明言。猜想,薊王必受命行事。力排眾議,扶立次皇子即位為帝。因何要多此一舉?
所謂分庭抗禮,便如何董二戚這般。同日設席,迫使百官站隊。一來二回,誘之以利,脅之以威。待後退無路,唯有砥礪前行。至此,被綁上二戚戰車,為其搖旗號令,身先士卒。越陷越深,斷難自拔。乃至車毀人亡。
二戚名為宴請,實則投石問路也。
“太皇明見。”盧司空言道:“三宮鼎足,乃薊王所設‘君臣一心,共扶漢室’之策。何如自薊王離朝,二戚爭鬥不休,乃至頻頻兵器相向。看似一場平常宴會,然卻行分庭抗禮,推斷世態民氣。有其一,必有其二。長此以往,朝臣分屬,朝堂分立。相互攻伐,自斷股肱。社稷無存矣。”
“稍待。”門前保護,和顏悅色,入府通稟。
“臣,服從。”盧植捧書細觀,果是靈帝垂死之際口述。看到緊急處,不由輕聲朗讀:“今宗子(劉)辯,輕浮無威儀,不成為人主,不能繼嗣奉宗廟祭奠,不成屬天下。次子(劉)協,資質聰叡,允恭溫良,有周成(注①)之質。其代之。”
“臣,略有耳聞。”盧植照實作答。
“唯朕與司空知之。”竇太皇言道:“便是董太皇,亦未見此詔。”此是必定。若董太皇得此詔,焉肯善罷甘休。
“主簿所為何來。”盧司空示其落座。
盧司空府前裡道。
若隻是一卷草草拚集而成的“癡人說夢”,倒也罷了。
竇太皇心領神會:“盧司空,乃是讓朕,亦同日設席。如此,百官皆赴長信宮宴,不必去吃二人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