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先媒介道,‘與新帝分屬叔嫂’。若此言成真,陛下還能穩坐帝位,得善終否?”張讓乾脆明言。
“如此,甚好。”簾內何後,眼波流轉,心機莫辨。
“然也。”張讓低聲言道:“先帝食母程中大夫,常收支新帝寢宮,陪侍榻上。禁中傳言,新帝‘食母’也。”
何如事與願違。馬韓辰王,仍暗中勾搭倭人登島,侵犯半島南部濱海之土。撤除挾兵自重,亦有禍水東引之嫌。以己度人。半島各國,薊王兵鋒所指,三韓、高句麗、扶餘、沃沮,接連臣服。百萬三韓西遷,二十萬高句麗內附,四十餘萬扶餘南下。半島重歸漢郡,再無外族政權掣肘。為防薊王乘勝追擊,肅除異己,因而引狗奴登島。嫁禍倭人,亦是馬韓辰王自保之舉。
劉備不得不承認,辰王確切做到了。勝利將仇恨點,轉移到了同宗同源的倭人列島。
“大膽。”此二字說得輕如飛鴻。
自冠下偷看何前麵色,張讓終道破心聲:“誠如皇後所言,時至本日,斷難天降真龍。然,天降麒麟可乎?”
“皇後若依計行事。皇宗子繼任大統,指日可待。”張讓肅容下拜。
張讓又嘿聲一笑:“一騎絕塵,朝夕可至也。”
薊王欣然點頭。命人傳語真番屬都城尉,若無實據,切勿輕動。
“奴婢在。”便有女婢醫,身背藥箱,趨步近前。
《孫子·作戰》:“夫鈍兵挫鋭,屈力殫貨,則諸侯乘其弊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善厥後矣。”
榻上七美一夜承歡,酣然深眠。為首恰是雍容美婦,穆朱紫。仲春仲春,芙蓉帳暖。劉備掖好春光無窮,沐浴換衣,往餐廳用膳。
“皇後公然是皇後。”張讓笑著起家:“皇後若能捨明淨之身,老奴又何懼一死。”
張讓已顧不得很多:“孝仁皇與先帝,前後陳屍台上。官方傳言四起,天下將信將疑。規語四言八句,字三十有二,其‘盜嫂受金’一句,皇後覺得如何?”
何前麵色陰晴不定:“若如此行事,必留後患。且先帝早崩,我孤身守喪。若身形大變,必遭人窺破。”
“逆天行事,指天何用?”何後嗤鼻一笑。
《史記·高祖本紀》:“其先,(母)劉媼嘗息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是時雷電晦冥,(父)太公往視,則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身,遂產高祖。高祖為人,隆準而龍顏,美鬚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仁而愛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漂亮,不事家人出產功課。及壯,試為吏,為泗水亭長,廷中吏無所不狎侮。好酒及色。常從王媼、武負貰(shì,賒)酒,醉臥,武負、王媼見其上常有龍,怪之。高祖每酤留飲,酒讎(chóu,售)數倍。及見怪,歲竟,此兩家常折券棄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