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答曰:“應仲瑗,博學多識,然析辯抗辭,明哲保身,力有未逮。”

蔡邕言道:“先前不至,今當至矣。”

鄭玄慨歎:“主公明見。”

薊王欣然傳命:“公業。”

門下祭酒司馬徽亦道:“主公光融天下,明以照奸。又廣開言路,從未防民之口。大漢三興再望,申屠蟠又豈懼處士橫議(注①),禍從口出。”

始與濟陰王子居,同在太學,子居病困,以身托蟠。蟠即步負其喪,至濟陰,遇司隸處置(官名)於河、鞏之間。處置義之,為符傳護送蟠,蟠不肯,投傳於地而去。事畢,還家。前後凡蒲車特性,皆不就。

外黃令善其言,得減死論(減死一等)。村夫稱之。蟠父母卒,哀毀思慕,不喝酒食肉十餘年。遂隱居學治京氏《易》、嚴氏《春秋》、小戴《禮》,三業先通,因博貫五經,兼明圖緯,學無常師。

換言之,以應劭之博學,仍不敷以,於百產業中,去偽存真。

“東序有主,紫淵王子館當中雍令,又當授予何人?”薊王居高低問。

薊王遂看向上庠令:“鄭公,可有良才保舉。”

薊王言道:“此等高士,恐辟不至也。”

『吐酒石術』、『種痘術』,皆來自方技。其效如何,薊人切身材味,焉能無覺。

葛洪雖未明白記錄醫治體例,然字裡行間,卻呼之慾出。特彆“不即治,劇者多死”一句,亦可證明。換言之,隻需及時救治,“劇者”當不至於“多死”。

“蔡師想起何人?”薊王笑問。

然何人可居東序令,百官各執一言,皆未得心儀之選。

群臣皆無貳言。

待曉得薊王“棄雜門,擇雜技”,獨尊儒術之心不改。文武百官,皆心有慼慼。

今非昔比也。

故《淮南子・齊俗訓》謂:“公孫龍析辯抗辭,彆同異,離堅白,分歧與眾同道也。”

“‘白馬非馬’,‘彆同異,離堅白’。”薊王悄悄點頭,已體味儒宗言中深意:“需精通『辯正之法』,方能雜而無亂,充而有章。然大道至簡,知易行難。”

門下祭酒司馬徽言道:“若再得二十載,應仲瑗足可勝任。”言下之意,若此時強為,恐揠苗滋長。

“應劭可擔否?”薊王已有人選。

薊王深思不語。靈輝殿中,落針可聞。

申屠蟠,字子龍,陳留外黃人也,少馳名節。同縣緱氏女玉為父報仇,外黃令欲論殺玉。蟠時年十五,為諸生,進諫曰:“玉之節義,足以感無恥之孫,激忍辱之子,不遭明時,尚當表旌廬墓,況在清聽,而不加哀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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