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車!”
賊人早有籌辦。先前駑馬,之以是蹄軟有力,許是被人暗中下藥。杜康村內,必有其內應。
合肥侯,亦是董太皇所出。俗謂“手心手背”。宗子已死,焉能再殺次子。故,唯有將王芬“謀逆得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能保住合肥侯。
車前禦者,亦放下鑲環幕網。擋住亂箭。
大漢律法,常重責首惡,赦免從眾。若假合肥侯名義行事。合肥侯,便是主謀。一旦東窗事發。首當其衝,必問責合肥侯。大漢對諸侯謀逆,行殺無赦。絕無姑息之理。諸如勃海王悝,被誣下獄他殺。妃妾十一人,後代七十人,伎女二十四人,皆死獄中。傅、相以下,以教誨王不忠,悉伏法。宗法酷烈,足見一斑。
聽完,曹操歎服:“子遠奇策,神鬼莫測也!”
“家門故交,多年未見。猜想,當仍在杜康村。”曹操反問:“子遠何意?”
車前禦者答曰:“不知何故,駕車駑馬,蹄軟有力,故落人後。”
不等車駕停穩,董驃騎排闥下車,於路旁換衣。火線車馬吼怒而過。視野昏黃,焦急趕路,亦顧不得很多。
“速走!”套好駟馬,騎士重擊馬臀。
待送走許攸,曹操笑容轉冷:“許子遠,恃才放曠,恃寵必驕。若不知收斂,他日必死於非命也。”
言及少年舊事。曹操不由笑歎:“幼年浮滑,酒後失禮。子遠不提也罷。”
“孟德,言重了。”許攸誌對勁滿。
斯須,竟隻聞水響。
“此地何來官軍……”心念急轉,董驃騎似有所悟:“莫非是車騎營!”
天氣漸晚,月掛枝梢。董驃騎一行,且戰且走,慌不擇路。背後追兵,一起緊追不捨。箭發如雨,無窮無儘。
“莫非,牲口亦醉乎。”董驃騎,兩眼一翻。
鐵證如山。
少帝雖意猶未儘,卻也知適可而止。欣然罷筵,儀仗登車,重返洛陽。
“泊車。”車外虎賁,大聲呼喝。
禦者奮力抖韁。強行碾過馬屍,破陣而出。
董驃騎舉目四望,似隻剩本身這隊車馬。
確認無誤。營將口出胡語,一眾胡騎,捉刀上馬,隨信使衝殺而去。
許攸遂在牛山與廣成聚間,劃線相連:“‘割楚而益梁,虧楚而適秦,嫁禍安國,此善事也。’”
見曹操如有所思,許攸亦不言語。將案上積水,揮袖拂去。隻顧閉目養神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