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驃騎藏身坐榻之下,思路急轉,切齒生恨。目光所及,忽見一支射上天板的羽箭,杆身刻字,模糊可辨:“光熹元年,南陽工官護工陳”。
見散落周遭的野聚,將牛山團團包裹。曹操心中一動:“子遠,意欲何為?”
敗興而來,縱情而歸。
少頃,曹操苦思無所得,這便離席請教:“計將安出,還望子遠不吝見教。”
“速走!”套好駟馬,騎士重擊馬臀。
見曹操如有所思,許攸亦不言語。將案上積水,揮袖拂去。隻顧閉目養神不提。
前後從車,次第勒馬。
車前禦者,亦放下鑲環幕網。擋住亂箭。
確認無誤。營將口出胡語,一眾胡騎,捉刀上馬,隨信使衝殺而去。
“孟德,言重了。”許攸誌對勁滿。
便有一騎,高舉兵符,奔突入營:“將軍遇襲,速去馳援!”
正因,後續各種,皆不出許攸所料。特彆見薊國守邸丞劉平,自出版囊。
此乃瞞天過海之計也。
許攸遂在牛山與廣成聚間,劃線相連:“‘割楚而益梁,虧楚而適秦,嫁禍安國,此善事也。’”
車前禦者答曰:“不知何故,駕車駑馬,蹄軟有力,故落人後。”
少帝雖意猶未儘,卻也知適可而止。欣然罷筵,儀仗登車,重返洛陽。
“換馬!換馬!”便有騎士扯住陣亡火伴坐騎,改換被亂箭射死的駑馬。餘下騎士舉盾四周,掩蔽箭雨。不時有人悶聲中箭,卻入肉不深,實無大礙。萬幸人馬具裝,若非先前便利趕路,未曾拉下遮麵,被暗箭擊中麵門。焉能慘叫落馬。
“嫁禍安國……”
禦者奮力抖韁。強行碾過馬屍,破陣而出。
“莫非,牲口亦醉乎。”董驃騎,兩眼一翻。
“此地何來官軍……”心念急轉,董驃騎似有所悟:“莫非是車騎營!”
“何不可,曲水流觴。”許攸言道:“當年,你我老友,共聚牛山。於溪邊,痛飲杜康美酒。後代人皆醉。唯孟德與本初獨醒。聞村中有人婚娶,你二人竟欲劫奪新婦,歌舞掃興……”
曹操既有此深謀遠慮。許攸又何必人前矯飾。
斯須,竟隻聞水響。
賊人早有籌辦。先前駑馬,之以是蹄軟有力,許是被人暗中下藥。杜康村內,必有其內應。
搶在白琉璃車窗被擊碎前,董重猛踩構造踏板。鋼絲帷幕沿四壁直墜。將全部內廂,團團覆蓋。
車隊持續上路,追著長長的燈光而去。
董驃騎、何車騎,醉眼矇矓,被擺佈攙扶登車。各自熟睡不提。雖說杜康不比翠玉美酒,卻也是可貴佳釀。車入官道,直通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