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無所得。劉平遂飲儘杯中殘酒。
莫非……下毒?
曹操遂問:“若證據確實,又當如何。”
“京中另有人不知否?”曹操點頭苦笑:“‘機事不密,禍倚入門’。黨魁自尋死路矣。”
“子遠深謀遠慮。我,不及也。”曹操佩服。
車騎將軍長史許攸,踐約到訪。
言畢,見曹操沉默不語。許攸又笑:“孟德切莫做小女兒姿勢。為天下黎庶計,薊王如此行事,自無可厚非。”
經許攸點撥,曹操順其言道:“當時,黨人把持朝堂,黨魁一言九鼎。隻需薊王就國,當執掌朝政,秉筆江山。”
“孟德來往洛陽,逢休沐,必參黨魁平樂會。席間,又見過合肥相幾次?”
劉平自行點頭。若行下毒,必有所指。曲水流觴,漫無目標,更無跡可尋。焉知毒酒,必送至何董二人榻前。萬一被彆人擷取,飲入腹中,死於非命。則事敗矣。
若大開殺戒,何車騎隻需一支鳴鏑射空,或燃烽火起。屯於周遭聚落之亡胡突騎,便會簇擁而至。鐵蹄所過,血流成河。此處,三山環繞,一溪旁流。乃死地也。兵荒馬亂,刀劍無眼。又裹挾大量與會世人,如何能獨善其身。
“次次得見。”曹操略作考慮,這便覺悟。
“孟德深知薊王矣。”許攸這便落座。
“然也。”許攸笑道:“薊王賜加黃鉞。攻無道而伐不義。試問,關東諸侯,如何能敵。兵鋒所指,所向披靡。待一統九州,介入中原。黨魁必上表,請少帝退位禪讓。薊王即位,再立宗廟。三興炎漢,指日可待。”
“本來如此。”曹操歎服。許子遠,智計百出。非常人也。卻不知,比神鬼奇謀賈文和,何如?
“依子遠之見,該當如何。”
“人證物證皆無……”略作考慮,許攸言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猜想,不日必見分曉。”
“千真萬確。”曹操悄悄點頭。
“合肥侯相,胡毋班,與王芬同列八廚。先前,經他之手,捏造我等來往手劄,方令禁中鷹犬,信覺得真。皆覺得,王芬所謀,乃欲廢先帝而立合肥侯。故二宮太皇,纔不予窮究。若非兄弟鬩牆,宗室內鬨。孟德覺得,單憑《拒王芬辭》,能獨善其身乎?”
金水湯館,後院精舍。
“好久未見,子遠可安好。”曹操引入閣房敘話。
說者偶然,聽者成心:“黨魁亦如此說。”
許攸欣然一笑:“黨魁之謀,為孟德所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