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婦道,如此行事,斷不成取。
“二兄常來往宮中,恐為人所詬。當冷淡之。”何妃又道。畢竟今為甘後。與何苗無半分乾係。先前世人同車南下,護麟子全麵。現在,麟子並其母,皆入薊王家門。尊卑有彆,親疏有異。不成再常來常往。
“玄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雲令人長命。”
便有宮女,手捧呈盤,綵衣蹁躚,行走大殿。美人如玉,秀色可餐。
典出《穀梁傳·襄公三十年》:
“薊王天生。少時,護竇氏遺孤,並陳蕃之子。現在,天下名臣遺孤,忠良以後,皆奔薊國。如臧旻、夏育、田晏等人家小,亦舉族北遷。猜想,薊王必有萬全之策。”董太皇欣喜道:“諺謂‘明淨無鬼’。開闊無愧,當可放心。”
“甘後之事,如何美滿。”竇太皇又問。
鐘鳴鼎食,歌舞昇平。
心念至此,二太皇不由仰看三重殿。
南港南岸官渡。
於王宮車駕內,張甯掀簾遠觀。情深無言,感慨萬千。
甘後肅容下拜:“小妹金玉良言,字字銘記肺腑。”
重陽節當日,糕香漫溢,滿城得聞。直令人垂涎欲滴。各家所蒸大鍋蓬餌。撤除闔家共食,亦分與鄰裡。便是來往旅人,聞香而至。仆人亦與之分享。借菊花美酒一杯,祝君長命。
“妾,見過夫人。”來者恰是何妃。
“小妹不必多禮。”甘後撤簾相見。
何妃雖不與甘後相認。然卻到處為其著想。
官方尚如此,何況薊王宮?
宮廷蒸糕,居中擺放,如小巧寶塔。珠光寶氣,雲霧升騰。二宮太皇、三王太後,端坐簾內。薊王手捧菖蒲美酒,與群臣、佳賓,共慶祝。
不老紅丹,爐中深藏。非極深研幾,不結婚嘗也。
“明白於天下之日,恐目不能視。”竇太皇柔聲相問:“該當如何?”
薊人好客,蔚然成風。
“小妹,言之有理。”甘後渾不在乎:“然畢竟,一母同胞。血脈相通,筋骨相連,豈能斷絕。”
張飛揮鞭笑道:“甯姐姐,王都至矣。”
“甘後之智,公孫王後,能敵乎?”董太皇乃為薊王後宮憂心。
“猜想,告廟列祖,薊王必無有虛言。昭告天下,當有所擇選。”董太皇慨歎:“先帝崩後,天下大亂。黃門十不存一,西園毀於一旦。‘百年累之,一朝毀之’。朝廷東遷,宮人離散。如你我二人,亂世苟活,實屬不易。甘後卻母憑子貴,嫁入薊王家門。論深謀遠慮,你我遠不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