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爾等。”見求官之人，竟是趙忠、張讓。永樂太仆，頗多訝異：“二位常侍，幸運留得性命。不謹守先帝陵，了此殘生。何故再生是非。”
適會正臘，公卿罷朝，洛陽城內城外，俱賀歲。得親隨小黃門快報，封諝顧不得安居守歲，頂風冒雪，入館相見。
“敢問太皇。若二人求之不成，反投何太後，又當如何？”封諝再問。
“謝王上。”蔡琰亦不扭捏。風雅出列，雙手捧過。再拜後，自行入後列。
“凡四百石以上，六百石以下，皆可。”封諝笑答。
太皇董太後心頭一沉：“必與朕各式倒黴。”
“民諺曰：‘百足之蟲，至死不僵’。趙忠、張讓，奉侍先帝，深受所器。大事小情，皆需過二人之目，中署進項，皆需過二人之手。傳聞孟陀散儘家財，隻求張讓府中蒼頭一跪。二人手握大錢十億，不求隱居深山，反乞重入禁中。所求，乃大。”封諝語透深意。
薊王遂取隨身玉佩相贈：“琰兒既續接下句，理應得賞。”高低句，如同後代春聯或行酒令。並非詩詞歌賦。不過是信手拈來，博眾一樂。
這便車駕入宮，細說詳情。
俯瞰白琉璃落地舷窗外，百舸爭流。君臣同契，其樂融融。
“服從。”封諝欣然領命。
封諝胸有激雷而血氣翻湧：“二位稍待，容我去去就來。”
蔡琰小臉通紅，正不知該如何作答纔好。
“六百石足以。”將心比心。同為刀鋸餘人，封諝自心知肚明：“隻需能重入禁中，二人必感激涕零。又豈會挑肥揀瘦。”
“如此，當授予何職？”太皇董太後又問。
洛陽西郭，平樂館。
朱建平號稱鐵口神斷。蔡邕大喜過望：“承蒙先生，賜贈金玉良言。”
“不求權傾朝野，隻求安身之所。”張讓言道：“大長秋並長信太仆，年事已高。以十年期，當不久於人間。十年以後，你我三人，正值丁壯，遠未稱老。三人聯手，可保董太皇萬事無憂，我等繁華繁華，長命百歲。”
新帝被廢，遣歸封邑。太皇董太後，重置賣官。少帝年幼，由太皇竇太後垂簾。二宮太皇，乾係和諧。雖說太皇董太後凡有所請，太皇竇太後必有所應。然長此以往，亦不免遭人詬病。萬一，有侍禦史膽小劾奏，難道不美。故先前賣官百無忌諱，現在卻頗多棄取。凡入館求官者，非厚利不該。如此勉強維繫，然贏利卻不及先前萬一。
“封常侍言之有理。然，住慣深宮大殿，風俗前呼後擁。如何能守先帝孤陵，就此終老平生。”張讓直言相告：“此來，為求重入宮門。若能如願，願奉一億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