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悔怨!”寧王幽幽地說道,“老四騙了我,我卻將肝火宣泄在她身上,那一天我若不罵她,她就不會絕望分開。她不斷望分開,也就不會死在陣前。每一天早晨,我都會夢見那天的景象,耳邊響著她的笛聲,我看著她騎馬、吹笛,漸漸地走過來,取出匕首,插入心口……那一些景象,就如烙印一樣,顛末一千遍,一萬遍,不但冇有消逝,反而越來越深。”
“寧王殿下!”樂之揚幽幽地說道,“彆來無恙?”
樂之揚點了點頭,說道:“我親手送她入葬,陪葬之物是玉笛空碧。”想著淒苦一笑,“現在想來,那支玉笛真是不祥之物,綠珠在前,朱微在後,它的仆人都未得善終。”
長江之畔,鄭和營建元寶钜艦,籌辦南下西洋,尋覓建文帝的蹤跡;朱棣改北平為北京,改都城為南京,今後長駐北方,虎睨雄顧,運營遷都之事,防備塞外之敵。他大誌勃勃,發憤掃蕩六合,成為千古一帝。故此勵精圖治,不出兩年風景,大明朝野,已經閃現出興旺活力。
朱權想了想,說道:“我記得你的笛子吹得極好。”
樂之揚放下笛子,隔著一條河水,一男一女沉默對望。透過葉靈蘇的眼睛,樂之揚看得明顯白白,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錯過,對岸的女子便如麵前的流水,悄但是逝,一去不回。
一轉眼,已是永樂二年,北方烽煙停歇,南邊市衢不移,鋒鏑上的鮮血尚未乾透,天下人熙來攘往,又為名利奔波不休。
“你又哭甚麼?”寧王反問。
朱高熾當了太子,長年奉旨監國;朱高煦封為漢王,一心扳倒兄長,謀奪皇儲之位。前朝血淚方殷,目前紛爭又起,江小流成了漢王的左膀右臂,權勢熏天,誌對勁滿,一如當年的樂之揚,捲入皇家爭鬥,全然不知大禍將臨。
寧王也是非常之人,愣怔一時,很快覺悟過來,打量樂之揚,驚奇道:“你還活著?你、你如何出去的?”
這時候,忽聽劈麵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
朱權點頭道:“如有笛聲應和,彆有一番興味。”
“那就罷了。”朱權諦視古琴,“我傳聞,當**帶走了阿微的屍體。”
當年樂之揚與朱微琴笛相和,曾經同奏此曲,回想起來,感慨萬千,忽見牆邊檀木架上橫著一管紫竹長笛,心頭一動,上前摘下。六年來,樂之揚第一次握笛在手,笛身光潤如玉,指尖劃過笛孔,內心起了一陣悸動,說道:“這根笛子,送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