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道,其猶張弓與!”梁思禽聲音縹緲,“看我‘天弓’!”
梁思禽一時無話,沉默很久,輕聲說道,“滄海桑田,或許千萬年後,泰山無棱、黃河斷絕,江山也會變,又何況是人呢?”他停頓一下,“我如果你,便該放下心結,跟著葉靈蘇一起下山!”
“靈飛……”樂之揚身如旋風,狂舞不由,一揮手,一抬足,無不妙合天理。風雨不能侵,雷電不能近,鼓勵六合之弦,彈奏人間萬物。
梁思禽大笑,樂之揚馬步微沉,喝道:“泰山為鼓!”雙手橫拍,如擊羯鼓。
提及“樂道大會”,樂之揚回想當日景象,心中百感交集。忽見梁思禽袖袍一揮,朗聲說道:“須彌為障!”頃刻氣血凝定,不動如山,樂之揚連擊數次,也不過生出一絲微瀾。
樂之揚似懂非懂,隻覺耳熟,想了想,俄然衝口而出:“不練自練,那不是‘周流六虛功’麼?”
梁思禽想了想,又問:“這兩年,你可碰過任何樂器?”
“勝負已定,燕王隻是下不了決計。”梁思禽漫不經意隧道,“早則本年,遲則來歲,他決計必然,這一仗也就打完了。”
樂之揚靈覺所至,無所不覺,無微不顯,肉身彷彿不複存在,靈覺滿盈在六合之間,彷彿一片光閃閃的羽毛,飄飄零蕩,**飛揚。
雷電過後,風雨大至,罡風捲石,白雨如注,罡風吹動雨珠,千顆萬點,打在身上,勢如鋼珠鐵彈透過彈弓收回。
“星漢一擲!”梁思禽一挺身,衣發飄蕩,冉冉升上半空,右掌一揮,勁力浩如銀河,霹雷隆地從天而降。
“這就是了。”梁思禽微微一笑,“下乘者練武,上乘者合道,武功到了必然境地,養心賽過煉氣,你一身武功,已入非非妙境,不練自練,心想事成。”
“你也看出來了”梁思禽微感驚奇。
樂之揚默不出聲,梁思禽諦視他半晌,點頭歎道:“我就曉得,活人鬥不過死人。”
話一出口,樂之揚便覺一股真氣從他體內澎湃而出,雄渾浩大、莫可名狀,勢如無數野馬疾走亂突。樂之揚心知這些無形之馬一旦撞上,比起真馬踩踏還要慘痛,當下十指齊揮,神意化為無形之韁,隔空牽涉“馬群”。
開初兩人有問有答,到了這個當兒,再無半晌閒暇。樂之揚之前多次目睹梁思禽的神通,但是從未真正與他比武,此時現在,終究曉得短長。梁思禽不止內功蓋世,行動也快得古怪,所謂“周流六虛,法用萬物”,可用萬物攻敵,也可借萬物藏身,上天化鳥,入水化龍,跟《江山潛龍訣》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他以人馭氣、以氣馭人,人與氣相互把握,神速機變,從古至今任何妙手都休想望其項背,不動則已,一旦策動起來,身法之快,超乎人力極限,鬼怪幻影也不敷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