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姐提到“平生”這個詞,平生,我的平生將會如何?三哥曾說“我們王室的公主平生華貴”,我二姐端靜在崑崙山王母處,三姐恪靜在東海徽音長公主處,她們的平生,必定是要比我的富麗高貴。

我忙回她說:“我必然幫你。”

李姐姐聞言,瞪大了眼看三哥。

李姐姐看也不看禮品,隻淡淡說道:“三王子好記性。”

李姐姐神情漸轉幽怨,沉默搖首,又長歎了一聲,方說道:“我一怕蜀門杜鵑叫,年年叫到口中血滴成枝上花,豔得心驚;二怕巫峽老猿啼,三聲不啼斷人腸,也要啼白頭;三怕……”

三哥愣了下,恍然了,媒介不搭後語說:“你姐姐她們或許都不懂呢,你也最好不要懂,我們王室的公主平生華貴,無憂無慮最好。”

李姐姐說:“不是,三王子他如何會叫我膩煩。”

風荷舉,她這個行動仿照得真像,我彷彿看到了一朵風中搖擺的荷花,活矯捷現。

李姐姐語氣非常憤怒,說:“文君新寡,夜奔相如,輕浮如此,竊覺得恥,實不敢苟同其人。”

我跟著李姐姐學跳舞,文舞武舞都學,硬的刀劍棍戚,軟的水袖白紵,我都能把握自如了。再厥後,終究我做到了真正的過水無痕,這一天李姐姐就和我說她要教我跳最後一支舞——《淩波舞》。

李姐姐微微點了下頭,口氣卻不見鬆緩,冷冷酷淡說:“她是不易,‘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斷交’,司馬相如倒是孤負她了,終是男人薄倖。”

三哥笑說道:“喏,這三怕,女人隻須攜我同往,便戔戔不敷害怕了。”

李姐姐的臉更紅,就拉著我去練舞,不去理睬三哥。而我的心卻已飄到了彩雲間,那杜鵑花是如何的紅?那猿猴的叫聲又是怎個樣的?下雨的夜晚又有甚麼好怕?

我問:“那要長到多大?和二姐一樣大?還是和三姐一樣大?”

她常日裡常是長一聲歎,短一聲歎,顰一寸眉,蹙一寸眉,最糟糕的又莫過黯然垂首,整天不語,三哥來了,說幾句瘋話慪一慪她,實在反倒令她有了些活力。

李姐姐不置可否“哦”了一聲。

我不由歎了口氣,俄然感覺本身像海上的浮木,鼓起了一種無所適從、無可何如之感。想和李姐姐感慨,卻瞥見她一副眉頭深鎖的憂愁模樣。

我卻怕李姐姐以為我傻,這些話不敢問她,我揹著她去問三哥,三哥公然說我:“傻女人,等你大了你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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