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就傳來了郭默回師的動靜,並且初始靜若處子,俄然間又動如脫兔,沿路迅猛搜殺過來。彭夫護明知本身不是敵手——倘若能有一兩個月時候將亂戎重新整合,或許尚堪一戰——則他此來本就是為了騷擾和擄人,既已到手,不退何待啊?
裴該由此持續北上,翻越六盤山,進入安寧郡內。於路有動靜傳來,郭默已然順利衝破了亂戎的防地,進抵都盧城下。
亂戎這才認識到本身被當作了棄子,無不惶恐觳觫,被迫向陸和請降。陸和稟報郭默,郭默卻嘲笑道:“我一離郡,彼等便叛,我方回軍,彼等便求降,如草隨風而偃,欲求不死,人間哪有這等便宜事?”答覆說獨一納降的前提,就是要先獲得諸部酋大的首級,並且一顆都不能少!
裴嶷再次勸止:“幺魔小醜,何勞明公親往……”
烏氏本是梁氏的大本營,得知戎亂後,從速把全數族人和憑藉百姓儘皆遷入縣城,籠城而守。彭夫護派人前去勸降,說我們疇前也有過合作的,厥後你們叛變於我,我卻也不記舊仇,若肯翻開城門,我隻殺彆家,承諾保全梁氏一族的安樂。
裴該沉吟很久,實在想不到更合適的人選,隻得回身叮嚀郭璞:“卿可為我做奏,請命裴公演為秦州刺史。”
裴該皺眉道:“如此一來,安寧郡內百姓,將會多受兵燹之苦了……”
軍司馬裴度說,那另有甚麼可籌議的啊,我們從速回師,去救都盧唄。前軍佐陸和也道:“都盧城小,恐難久支,我請先率一部精銳而歸,軍帥統大眾緩緩而來可也。”一萬多兵馬從駐紮轉為行軍,並非斯須可待之事,陸和恐怕慢了一步,都盧城就會淪陷,以是纔要求先發還援。
在他這類野蠻的態度下,各部酋大結合起來,搏命抵抗晉軍的打擊。隻可惜這些酋大多數並非世代長輩,都是客歲彭夫護兵敗後才被晉人臨時攙扶起來的,在部族中遍及聲望不高,他們被迫冒死,部眾卻多數冇有同歸於儘的膽量。再加上身前高山聳峙,身後路途卻頗開闊,並非無路可走,必必要作困獸之鬥……
陸和仍如昔年在暗溝水畔普通,身先士卒,奮勇拚殺,亂戎與之稍一打仗,便即完整崩潰,滿山遍野,逃得到處都是。郭默就此順利斬下了最不利的六名酋大的首級,進抵都盧城下。
但是梁氏也不傻,明曉得郭默主力就在略陽,裴湛也正在臨涇聚兵,籌辦進剿,任何一起官軍都不比亂戎勢弱,並且最多數月便可到達城下,在這類環境下,我們如何能夠投降?再者說了,現在烏氏梁為天下稀有的大族,《姓氏誌》中排名第五,倘若等閒降順亂戎,難堵悠悠之口,名次必定下跌啊——即便朝中有梁芬撐腰,估計也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