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討好久,王騰建議分兵去取襄陵乃至楊縣,看看兩城府庫當中,是不是能夠再掘出點兒東西來,劉粲細心考慮過後,允其所請。隨即定計,他自將主力持續北上,陳兵於平陽郊野,以逼劉曜,但是瞧瞧天氣,估計明天是走不成啦——“明日四鼓即炊,五鼓出發,眾軍隨朕往討背叛!”
靳準縱躍而前,一腳便踏住了劉粲,隨即揮刀割取了首級,扯下一片帳幕來包住了。靳康、靳明搜得七璽,也全都安於匣內,命親信抱了,一起倉促出帳,叫開營門,策馬遠颺。比及喬泰等人聽聞訊息,急來救時,大帳內隻剩下了一具無頭的屍身……
隻是此中很多晉將胳膊上都圍著個布套,色彩各彆,不曉得是甚麼企圖……
因為靳氏兄弟恐怕謀之於眾,導致事泄,故此隻領著親信七人,來弑劉粲、奪玉璽,而另擇略微可托的部曲數十人,詭稱將逃往平陽去投劉曜,命他們連夜北走,以利誘喬泰等人。實在靳氏兄弟策馬出了營北後,卻吃緊折向南邊,沿著汾水連夜奔馳,急走一日夜,終究到達了臨汾。
靳準麵色陰沉,手扶著下巴,很久不言。靳康和靳明對視一眼,隨即抬高聲音勸說道:“阿兄,天子敗亡期近,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挽回,莫非我靳氏真要為之殉死麼?”靳準瞥了他一眼,緩緩問道:“賢弟有何謀算?”
察看晉軍的進步方向,恰是聞喜,信賴在攻取了聞喜縣後,便將直上平陽郡,則劉粲頓兵平陽堅城之下,背後再殺來這麼精勇的一支晉軍,哪兒另有幸理啊?即便劉曜當此雄師,也隻要恪守平陽,以待石虎來援的份兒吧。
晉兵也不迴應,隻是遣一騎返歸通報,餘眾隔著半箭之地,周到監督靳氏一行。時候不大,便又湧來數百晉兵,將靳準等裡外三層圍定了,隨即一將排眾而出,問靳準道:“汝是何人,而欲見我家將軍?”
劉粲擰著眉頭說:“此事朕天然曉得,但亦不得不冒險矣。倘若石虎應詔南下,以攻永明,而朕不在,則彼既入平陽,豈肯再拱手相讓啊?即迎朕,朕亦不敢入,恐反落於羯奴之手——唯朕軍在,始可使石虎不敢遽起妄心。而若石虎實助永明,此上天棄朕也,自也冇法可想……”
因而跟疇前去,去未幾遠,便見晉軍大眾,估摸著不下五千之數。三兄弟當中,唯有靳康曾經跟從劉粲西征關中,跟裴該所部打過交道,靳準、靳明卻還是第一次遭受,但見晉軍行列嚴整,士氣昂揚,兼之盔甲、東西亦頗精美……兄弟們不由得對視一眼,心說我們投晉這步棋還真是走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