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上策是——“派遣麴公,使實長安之防,而以該都督雍州軍事,北禦胡寇!”
裴該心說又來這一套?前人如何總喜好玩兒上中下三策的花腔啊,笑笑便問:“請先言其上策。”
裴該道:“安寧、新平、扶風、始平四郡國,各擁兵馬,逡巡不進,且不輸貢賦久矣,請皆罷其守相,堆積兵馬,我與麴公分道禦胡!”
若無梁芬互助,那裴該在政壇上就是無根之草,即便把天子捏在手中,朝廷刹時分離,你又哪來的大義名分,能夠號令關中?更彆說號令天下了。說不定司馬睿、司馬保頓時就得著了藉口,能夠出兵來討伐你,重現漢季諸侯討董之亂相——但是胡人覬覦在側,當此告急關頭,又豈能使關中再耐久動亂?
索綝心說我就怕這個……他和麴允部下都是關西兵馬,一旦離開故鄉,就怕不好把握;再者說了,倘若河南冇有充足強大的權勢還則罷了,現在祖逖光複了河南,必定已經密植根底,到時候一旦天子返歸洛中,祖逖必定會壓到本身頭上去。我是想把祖逖收為“守戶之犬”的,如何能接管嘍囉端居上首,我倒要朝它施禮呢?!
裴該驀地間一挑雙眉,一瞪兩眼,厲聲道:“下策唯該死耳!”隨即鐺鐺當說出一番話來,擲地有聲,聽得索綝和梁芬無不大驚色變,瞠目難言。
劉曜退兵的動靜已然獲得了證明,但誰都不曉得他會不會再殺一個回馬槍。並且劉曜、劉粲兩虎相爭,固然必定會減弱胡漢國的氣力,但就怕太快分出勝負來,到時候勝者必定還會率兵前來攻打長安。
“該行前,已與祖士稚商討過,馬上修複洛陽宮室,以待天子之歸。”
裴該心說這纔對嘛,你們老是問不到點兒上,我一肚子話都不美意義明擺出來,當即笑笑:“該有上中下三策,還請二公考慮。”
索綝搖點頭:“不成……且麴恭克必不受命。”你覺得我不想把麴允召返來,換個能打的人上去嗎?除非我交卸錄尚書的頭銜,讓他來當這個家,不然他傻啊,豈肯交卸兵權?
麴恭克就是心腸軟,且無定奪,這既是索綝恨他的一麵,卻也是索綝愛他的一麵——倘若換了一個殺伐定奪之人上來,必定先統合各郡國,然後便揮師長安,來奪他索巨秀的權益啦!恰是因為麴允夠軟,索、麴二人固然相互使絆子,明麵上卻還保持著最低限度的敦睦,不然索綝要以一力而對麴允、司馬保二人,他是必敗無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