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李驤的設法跟李始很靠近,本來跟從兄長李特、李庠、李流等起兵,不過想要殺出片承高山盤,得份安生日子過罷了,既得全蜀,已出望外,至於稱王稱帝啥的……比如鄉間人得著塊金子,吃又不能吃,穿又不能穿,拋棄捨不得,卻得整天防著人來搶,彆提多愁悶了——以是倘若李雄未曾稱王稱帝還則罷了,既已僭號,再吐出去,也多少有些不甘心。
“而裴該害家兄而逐我,實欲併吞仇池之地,聞彼在武都,大肆搜殺我族人,其狼子野心,不問可知。將軍寧從周士達,不成歸於裴文約,不然漢中之地,必為其奪占,且奪占以後,鳥儘弓藏,即便將軍本身,恐怕也難安保!”
就此問楊堅頭,你感覺關中晉軍的氣力如何,我若想歸降於裴公,他肯否采取呢?
李雄聽得是瞠目結舌,不由一拍大腿:“真正‘一國三公,吾誰與從’!聽二卿之言,莫非所謂晉綱複振,隻是一句虛言不成麼?”
“王處仲、周士達,受建康之命,縱橫江上,於北伐無尺寸之功,以是煩躁,乃自請伐我,欲建功且廣其權勢耳。則陛下欲去尊號,向誰稱臣纔是啊?”
李雄沉吟很久,終究說道:“倘若我先進軍漢中,逼反楊虎,曲直在我,即便能夠取勝,又豈能在旬月之間,安寧漢中士民之心哪?若我撫安楊虎,施以恩德,彼再叛離,其曲在彼,漢中百姓亦一定肯從……即便兩策皆不能成,我寧行撫,不使天下人目我為昏暴之主也!”
楊虎難下定奪,就問不久前跑來漢中憑藉的楊堅頭:“君與關中晉軍打過交道,不知其力究竟如何啊?且我欲降裴大司馬,彼肯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