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人提出來了:“此前將軍與成都天子起齟齬,乃是範長生從中作梗,今聞範某已死,乃可急遣使成都,自明忠悃之意。倘若晉人得漢中,則蜀中流派敞開,天子亦必不肯見此,想必情願與將軍再度聯袂,共禦勁敵。”
公然,楊虎聽聞楊堅頭來投,當即出城親迎,奉為上賓。明天他還特地把楊堅頭也叫來,參與集會,就是因為對方曾在武都,對於關中晉軍的環境比較體味,可資參考。
李雄迷惑地瞥了王達一眼,問道:“卿方纔說,晉實為三,互不統屬,則南軍既至,北軍又何故會與之相照應啊?”
任回想了一想,便開口道:“太保所言,不為在理,隻是以本日之勢,陛下尚不成去除尊號,不然恐有不測之禍。”
王達俄然間插嘴說:“誠恐裴文約亦出兵南下,則兩道夾攻,楊虎難以自保,多數會降……”
楊堅頭當日被楊虎的漢中軍擊敗,放棄河池而走,裴該乃以臨陣脫逃之罪,命令諸郡縣訪察、捕拿之。幸虧楊堅頭對於武都東部的地理比較熟稔,倚仗父兄之力,也多少有一些威望,鄉民不乏向其通風報信者,得訊後大驚,無法而逾山向南,去投奔了不久前還是仇敵的楊虎。
“兩策皆可用,全在陛下定奪。”
聽聞晉軍即將兩道來攻蜀地的動靜,成主李雄調集重臣商討——但是特地冇叫丞相範賁——其兄、太保李始就直截了本地建議說:我們不如還是降了吧。
隨即要求展開輿圖,指導給李雄和同僚們看:“雖雲二道來侵,實在山川隔絕,難以照應,能夠分而破之。先說王處仲,江州距巴蜀千裡之遙,即便駕大舟船,畢竟逆流而上,進勢難速,一旦遇挫,必大敗退……”
李雄聽得是瞠目結舌,不由一拍大腿:“真正‘一國三公,吾誰與從’!聽二卿之言,莫非所謂晉綱複振,隻是一句虛言不成麼?”
任回道:“沔水淺狹,難行大舟船,唯能以小舟輔運糧草罷了,拒之不難,但是……”頓了一頓,說:“隻恐楊虎叛離,與之照應,則周士達先入漢中,複向梓潼,不易當也。”
隨即笑道:“本來撫策不易為也,幸虧……”頓了一頓,改口說:“既然範丞相去世,則佈道漢中之事,先不必提起。”言下之意,幸虧範永存亡了,不然怕是跟楊虎之間的衝突難以排解——老頭子死的可真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