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該纔剛開端軍製鼎新不久,對於一些舊的風俗——比方說將領自屬參軍——多數也能捏著鼻子認了,畢竟人先到,你後改製,再究既往,恐傷民氣。以是熊惕之上奏長安,也給張節請了一其中尉軍銜。
熊悌之點點頭:“先生所言有理。”首功不首功的我不在乎,但若真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我就權當跑來武裝遊行一回,無驚無險,難道上策麼?
很較著這傢夥是偏向於晉朝的,以是極言武都兵將之強,想要趁機壓服楊虎——彆頑抗了,我們還是降了為好啊。
張節一瞧這類狀況不成啊,倘若敵軍依山守險,就這麼疲疲遝遝的,撞上去隻能白送人頭。因此建議熊悌之,說我們就這類行軍速率,必難達到促起不料之效,還不如乾脆大張旗鼓,以打單楊虎,同時派人前去南鄭,去勸說楊虎來降呢。
梁懃比來那真是風景得不得了,他本來偏處一隅,不過土豪罷了——統領的還不是晉人,幾近滿是羌人——不必甄隨固請,能夠當上武都縣長就是莫大之喜啦。關頭武都縣東部,也即相對膏腴的地盤,本來都掌控在仇池氐手中,梁懃既得入縣,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對仇池氐展開了全麵的抨擊行動,散其部眾、殺其魁首、奪彼地步、掠民為奴,真是無惡不作。
裴該也曉得熊悌之不靠譜,隻是一則他遠有功績,近有苦勞,不宜遽罷;二則他多少培養起來一些領兵兵戈的經曆,總比大多數中級軍官,以及新附關中士報酬強。老熊對於裴多數督而言,真恰是“雞肋”,不堪重用,但亦不捨得廢置。
熊悌之聞言大喜道:“先生果是智謀之士,此計大好!”當即行文武都縣,命梁懃出兵來合,然後——“將酒來,待我與張先生痛飲一場!”
熊悌之撇一撇嘴:“隻恐那羌兒不肯從命,若那邊啊?”
這一日正在城中,擁著氐女白天高臥,俄然接到熊悌之的公文,梁懃當即就慌了。他天然不敢違背裴該的軍令,但是用腳指頭也能想明白,一旦合兵出征,老熊必定要把宕昌羌兵懟在前頭啊。漢中道險難行,勝算實在不大,倘若羌兵折損太重,本身的職位很能夠擺盪……這可該如何辦纔好呢?
楊虎聽得是心驚膽戰,盜汗涔涔,一雙手也不自禁地顫抖起來。貳心說你要早奉告我北道晉軍有三萬之眾,又是裴該麾下重將所率,那我早就降了,但是現在……口血未乾,豈可草率背盟啊?何況我已經放李班率巴西軍進入漢中了,則我如有甚麼不穩的行動,怕是李班會馬上率兵殺過來問罪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