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不敢再多說話了,隻是連連叩首。忽見晉軍中閃出一人來,快步來到裴該麵前,雙膝拜倒,口稱:“小人劉光,也是胡人,但實敬慕中國,不欲為虎作倀,是以降於都督麾下。彼等是我族人,多有為惡之念,隻是受各部大人勾引罷了,始乃從賊。固然罪過滔天,但請都督一念之仁,為彼等開一條改過之路吧!”
當下裴該在成皋城中派下任務,徐渝領著工匠們忙活了好幾天,終究趕上在擊破七星堡的前不久,形成了三架雲梯。裴該就帶著雲梯上路,比及劉夜堂在鞏縣城壕前填出通路來,便命將雲梯推將出去。
裴該點點頭,又一擺手,那些晉軍懦夫再次跳盪出來,把那些自稱明淨者又儘數砍翻在地。
裴該麵無神采地單手接過血盞。王澤正待命部下取過赤底火鴉旗來,卻見裴該將手腕一抖,滿盞血漿,儘數傾落。王澤又驚又急,忙問:“莫非都督以為我等的功績……”
王澤隻好一躬身,雙手奉上血盞:“請都督也以胡學塗我劫火之旗吧。”
陶侃答道:“吾聞使君嘗言,胡可入中國而為中國人,隻要其心向王化,且無舊族拘束便可。今將彼等收降後,使從中國之俗,行我軍之令,打散歸於各部,日久浸潤,豈有不能信譽之理?使君,軍威若盛,即外族亦可用;軍威若喪,即本族無可托啊。隻在如何把握,天下豈有全不成用之族屬乎?”
當即就有十幾個胡人叫起來了,說我是明淨的呀,我參軍不久,向來冇有殛斃過晉人。高樂在旁道:“稟都督,彼等都是劉勳所部,積年的胡賊,我等刺探得實,此中哪有新募之卒?不過欲求活,故此誑言相欺耳,都督勿信!”
此番雄師北伐,裴該卻感受比呆在淮陰更加輕鬆。因為在淮陰他軍政一把抓,要辦理偌大一片地盤,數萬人的軍隊,而身邊實少無能的吏僚,很多事情都被迫要親曆親為,常常半夜還不得睡。裴該偶然候不由想:“諸葛亮當年,就是這麼累死的吧……幸虧我吃得比他多,還對峙每天擠點兒時候出來熬煉身材,應當不會步上孔明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