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寶貝在手,鞏縣城壁,一如坦途。
此番雄師北伐,裴該卻感受比呆在淮陰更加輕鬆。因為在淮陰他軍政一把抓,要辦理偌大一片地盤,數萬人的軍隊,而身邊實少無能的吏僚,很多事情都被迫要親曆親為,常常半夜還不得睡。裴該偶然候不由想:“諸葛亮當年,就是這麼累死的吧……幸虧我吃得比他多,還對峙每天擠點兒時候出來熬煉身材,應當不會步上孔明的老路……”
裴該命令開釋殘剩的胡俘,拆分為二,摻雜進在前兩日的守城戰中英勇建功的近千輔兵,新建兩營,暫在成皋整訓。徐州軍中所謂輔兵,實在資質已經可比很多軍閥軍隊的正兵了,裴該此次帶他們出來的首要目標,並非為了搬運軍糧、東西——實際上那纔是輔兵該乾的活兒——而是想要讓他們也見見血,將來好彌補而為正兵。是以顛末兩日守城戰,便能夠遴選很多晉升為正兵的人纔出來了。
這套把戲,自從裴該進入天璣堡,見到很多胡人跪地請降後,便即開端籌劃。他和陶侃商討,要不要將胡人全都殺儘呢,還是能夠收歸軍中?陶侃乃道:“向來戰陣之上,殺降不祥,前在暗溝水畔不過數百人,且多有氐、羌雜虜,殺之以振軍心,未為不成,然今恐不止數百,豈可一概殺卻?若見胡即殺,今後再無降者,臨戰死鬥,則必致我軍卒無益多損。且彼等皆平陽等郡人,若能收為使君所用,將來渡河以向偽都,也可呼喚內應。還望君請詳審之。”
如在成皋城中,城守事皆付陸衍、高樂和甄隨,裴該除了一次派文朗率弩兵去幫手堵門外,就一門心機都在考慮下一步的行動,如何擊破正麵之敵,如何往攻鞏縣、偃師。他預先畫好了圖紙,交給隨軍匠人,製作了好幾座改進的雲梯出來——歸正預先在城中積累了很多的物質,特彆不缺木料。
就此裴該與陶侃商討了一套受降典禮出來,以恐嚇那些胡俘之膽,使他們起碼在短時候內不敢妄起兵變之心——當然啦,王澤獻血盞那一段是臨時加出去的,本來並不在打算當中。
當即就有十幾個胡人叫起來了,說我是明淨的呀,我參軍不久,向來冇有殛斃過晉人。高樂在旁道:“稟都督,彼等都是劉勳所部,積年的胡賊,我等刺探得實,此中哪有新募之卒?不過欲求活,故此誑言相欺耳,都督勿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