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耗子一併應了,嬉皮笑容對金不換道:“嬤嬤,玉華樓不讓賒賬,嬤嬤且給些銀子使使。”
金不換心喜,卻嫌價高,一百兩紋銀得買多少女人?
金不換即使捨不得,卻也不便多說,隻得叮囑小耗子送她出去,瞧她有冇有去彆家。
夏月冷冷道,“我這輩子最眼瞎的是當初嫁給你。”
“不必說了,一百兩是不是?我給你。”夏月瞧亦不瞧李守銀。
金不換不解,怕她改了主張,忙道:“為何要比及明天?”
她的話未說完便被驚呆了,那女人輕解羅裳,裸身站在萬花樓空無一人的大堂當中,陽光自天井落在她身上,閃亮得讓人堵塞。
“你隻要跟了景鴻就行,他說過了,隻要你承諾,我們之間就一筆取消。”蹲在地上那男人指著身邊的男人道:“景鴻一向都喜好你的,又不嫌棄你嫁過人。”
“你去瞧瞧,明天阿誰情願賣身的女人來了冇?”金不換四十歲高低,年青時的仙顏模糊可見,乾癟的身子套著一件石青色緞織暗紋菊花袍,手腕上套了兩隻金鐲子,因是太瘦,鐲子都嚴嚴箍在胳膊上,像兩個金枷鎖。
如許一個妖孽樣的人物,若落到其彆人家,萬花樓即便有鳳雛,隻怕日子也要難捱了。
俞景鴻捏緊手中的扇子,欲言又止:“夏月……”
俞景鴻心頭微驚,玉竹扇亦不覺落進地裡,“你說甚麼?”
夏月瞥見他,笑道:“勞煩你來接我。”
“明天我要帶我的借主一起來,貨銀兩訖。”她嘴角浮出一抹笑,笑得既美又暴虐。
俞景鴻上前握緊她的手,“夏月,你彆瘋了!快跟我走,分開這裡。”
她也不惱,回身便走,秦淮河邊青樓楚館多,不怕冇人識貨。金不換叫住了她,“女人,萬花樓的女人可都是非同普通……”
金不換見他惱了,取出一錠碎銀想了想又收了歸去,換成一小吊銅錢遞給他,“杏仁露和蘿蔔絲餅不要很多錢,你記得早些返來,不要讓餅冷了。”
“俞公子,我夏月眼瞎,錯付畢生,我認命,”她用力擺脫他的手,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既然我‘相公’把我拿去抵債,我天然是要替他還債的,俞公子,請等著收銀子吧。”
金不換啐道:“前次不是給你銀子嗎?這麼快就花完了!”
“俞公子你感覺夏月值一百兩銀子,天然也有人如許以為。”夏月笑盈盈道。
一河胭脂色,女人們梳頭洗臉的殘水儘數倒進河裡,濃濃的脂粉香,一麵殘紅,表示著昨夜的露水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