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耗子一併應了，嬉皮笑容對金不換道：“嬤嬤，玉華樓不讓賒賬，嬤嬤且給些銀子使使。”
夏月冷冷道，“我這輩子最眼瞎的是當初嫁給你。”
金不換心喜，卻嫌價高，一百兩紋銀得買多少女人？
如許一個妖孽樣的人物，若落到其彆人家，萬花樓即便有鳳雛，隻怕日子也要難捱了。
斜花疏影裡，碧波泛青漪，朱粉畫壁，玉階握翠，偌大的樓外，一叢石榴開得正濃，千嬌百媚地表示著這裡的秋色。
小耗子不平氣道：“嬤嬤，如當代道不好，你也去探聽探聽，胭脂水粉甚麼代價了，就是這些錢，買這些東西，又要胭脂又要衣服，夠是不敷？”
俞景鴻捏緊手中的扇子，欲言又止：“夏月……”
金不換即使捨不得，卻也不便多說，隻得叮囑小耗子送她出去，瞧她有冇有去彆家。
小耗子氣極，接了錢嘴裡嘟囔著推開了萬花樓的大門。
金不換眼毒，一眼就瞧出她是個上等貨品，天生的美人胚子，肌膚細緻柔滑，最是可貴眉角自生一股風情，固然穿戴素衣，卻諱飾不住骨子裡披髮的嬌媚，好像隆冬內裡的最明麗的藤月花，灼灼逼人。真真是能要了男人的命。
他不敢再如疇前那般，步步算計，處心積慮，最後她竟然寧肯墮入風塵，亦不肯嫁他。
日上三竿，現在的萬花樓收起昨夜的殘酒，喧鬨地安睡。
“你買的甚麼胭脂水粉？化也化不開，做胭脂不可，勻臉更不可，抹在臉上老厚一層，還老掉粉，和鞋根柢似的。”金不換惱道，“讓你買醉水堂的，你倒會撿便宜地買，黑了多少銀子。”
“夏月。”她草草繫緊衣服，對金不換道：“如果嬤嬤承諾了，明天我再來。”
隻得鬆了手，眼睜睜瞧著她跟著小耗子走向萬花樓。隻是，如何能甘心？
一河胭脂色，女人們梳頭洗臉的殘水儘數倒進河裡，濃濃的脂粉香，一麵殘紅，表示著昨夜的露水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