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樓內心彷彿裝了個秤砣,把心頭火一壓再壓,香蘭的事祖父不肯從上做主,他隻要耐下心過他父親這關,不然香蘭今後冇個好日子,家裡生出事也要惹人側目,不由放軟聲音道:“爹,我年紀已不小了,身邊早就缺個妥當的人,我想好了,就是香蘭......”
林錦樓隻覺兜頭一個炸雷,這輩子第一遭手腳冰冷,咬牙道:“她早就不是主子,她就從未像過主子,她......”
林錦樓笑道:“兒子給爹孃存候來了。”
香蘭隻覺喘不過氣,勉強答道:“是......”林錦樓麵無神采,一把抓了香蘭的胳膊,將她往外推,口中道:“你出去。”
林長政氣得口歪眼斜,狠狠瞪著林錦樓:“即便她是個天仙,她也是個主子種子!甭覺得我不曉得,林薑兩姓交好,就是因為她才鬨到本日這個地步。有她在,你後院何嘗安寧,哪個彆麵的蜜斯願嫁出去?她不但是個主子種子,還是個禍頭!不過仗著兩分姿色,又會畫幾幅破畫,就讓你五迷三道,禮義廉恥,孝悌忠信皆置於腦後,你真是越活越本事了,啊!我瞧在她確對我們家有恩上,便睜一眼閉一眼,孰料竟然得寸進尺!本日這番話放在這兒,你想娶她,除非我死了!”
秦氏輕咳了一聲,笑道:“這也是老皇曆了,早都脫籍出去了不是?”對香蘭笑著,欲把話頭岔開,“傳聞前幾日老太太特地賞了你一套金飾,金貴著呢,可不是誰都能得這個臉......”
林錦樓心跳如雷,一腔血皆頂在頭上,拳頭攥緊了又鬆開,複又攥緊,青筋直暴:“我就想要她生時跟我一起,死了埋一個穴裡,給她老婆名分,她配得上,也當得起。”
林長政聽了這話,頓時神采“格登”就沉下來,秦氏一見不好,趕緊急打圓場,卻聽香蘭道:“老爺說得不錯。”三人一怔,紛繁看向她。香蘭風雅的笑了笑,說:“低人一等是很難嫻雅崇高的,老爺。”
林錦樓聽這話彆扭,未等話音落地便蹙著眉道:“這如何能是忠心呢?這是情分。”
一時進了林長政住的院子,隻見紅箋、綠闌、翠墨、寶硯、玉筆等眾丫環都在廊簷底下站著,見他二人來了,便笑道:“剛纔太太還唸叨,這就來了。”紅箋悄悄道:“老爺和太太在房中商討事呢。”說著眨眨眼,親手打起簾子。林錦樓會心,微微點頭。綠闌在一旁抿嘴笑道:“這是打甚麼啞謎呢?”紅箋笑道:“冇甚,記取待會子出來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