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說著又笑了,隨後寂然道:“仆本年有五旬,往多了說還可輔國二十年,到時經曆南倭北虜的老將能臣都已不在,唯他陳南洋還正當年。”
“或許他們說的對,大哥體衰之人不宜擔負部堂,現在天下戰事方歇,也到了鄙人該去官的時候了。”
“譚少保,人還未入府,咳聲便已令仆聞而相迎。”
畢竟南倭北虜的憂患,已在他們這代人手中消弭。
“安南莫氏不尊朝廷,錦衣衛已去探查此事真假,若確有此事,南洋軍攻莫氏取河道倒是無妨,勝是皆大歡樂,敗剛好將他召回朝中閒養幾年。”
張居正說著一錘定音,道:“第一封抄本譚少保看著歡暢歡暢也就罷了,不給他收回去,滿腹牢騷話,空獲咎人,冇需求拿到朝中去議。”
“雒遵的彈劾少保也不必放在心上,清談之人,安知治國高論。”
張居正府邸很大,譚綸之前身材安康的時候冇少來,深知首輔是有潔癖的,衣裳要一絲褶皺冇有,府中也要冇有半點雜物。
“就是本年不把他召返來,後年大後年還是要召,等你譚少保去官,兵部可就冇他熟諳的人了。”
“陳南洋年前發來兩份抄本,過年被保定風雪堵在路上,本日才從榆林驛送過來。”
“他的書吏趙常吉說他之前感慨治倭寇,說大明的倭寇,那些奸妄之徒各個都是走錯路的人傑,叱吒風雲的海盜冇一個死在海上,都死在陸上。”
張居正又好氣又好笑地說著,表示譚綸去看第二份抄本,道:“當時多數是帶著氣寫的抄本,近年雲南多受緬甸宣慰司攻擾,其地多山門路難行,故不能製。”
“閣老這是何物?”
張居正說著拿出兩封手劄放到譚綸手邊桌案,道:“這此中一封,想必是看了年前雒遵彈劾你,為你鳴不平,陳帥以少見之文華將言官罵得暢快淋漓,說這天下有三種人言官罵不得。”
譚綸提及這些胸有成竹:“戰力與薊軍不分伯仲,緬安之地皆遠洋,兩廣積年來奏報莫氏多次以戰船擯除我漁民在珠池采珠,更多次被漁船擊退,依鄙人鄙意,與其擔憂陳南洋……閣老還是傳書問問劉南昌吧。”
“他那筆跡誰仿的來,工於書法的趙常吉往醜了學都仿不出,天底下敢用炭筆寫抄本的,除了他還能找出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