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正又好氣又好笑地說著，表示譚綸去看第二份抄本，道：“當時多數是帶著氣寫的抄本，近年雲南多受緬甸宣慰司攻擾，其地多山門路難行，故不能製。”
譚綸一聽就笑了，笑到一半不能按捺地咳了幾聲，這才道：“陳南洋做的？他不進工部，屈才了。”
“那工部就冇了，南洋軍府踐行軍令最完整的就是初犯銃斃，多少人夠他殺？”
譚綸老了，真的老了，金戈鐵馬已成廢話，他更神馳薄田數畝，宅院中看戲聽曲兒的日子。
“工部琉璃燈，燒蒸機驅電機，水汽為動，發電以亮光，燒爐出煙走火牆，夏季驅寒。”張居正脫去裘袍，再端坐回位上，道：“燒煤並不比疇昔夏季取暖要多，還能發亮。”
看此時張居正打趣的興趣差未幾冇了，這才發問。
“安南莫氏不尊朝廷，錦衣衛已去探查此事真假，若確有此事，南洋軍攻莫氏取河道倒是無妨，勝是皆大歡樂，敗剛好將他召回朝中閒養幾年。”
“你可不能走，天下戰事也未歇呀。”
“他能看上工部？你譚少保寫信問他，看他願不肯返來做工部部堂。”張居副本是打趣，說著卻正色道：“若陳南洋做工部部堂，以其管軍的律令來督工部，說不得又是一賢臣呀。”
“陳南洋年前發來兩份抄本，過年被保定風雪堵在路上，本日才從榆林驛送過來。”
畢竟南倭北虜的憂患，已在他們這代人手中消弭。
張居正笑笑，緊狐裘將譚綸迎入府中書房，把譚綸扶到客座上，這才本身落座，帶著帝國首輔臉上少見的對勁問道：“少保可覺敞亮？”
張居正不屑地點頭，安撫譚綸道：“他獲咎過馮大伴，不知夾著尾巴做人整天彈劾這個彈劾阿誰，馮保想起來了自會清算他。”
陳沐對緬甸戰事非常明智，但對安南就不是那麼明智了。
張居正與譚綸交好已經很多年了，現在譚綸五十有七，二人友情更勝，譚綸心知張居恰是打趣，也不在乎，擺手道：“前日隨陛下祭奠日壇，冬月風寒，老夫咳嗽難止，還要被人彈劾啊。”
“或許他們說的對，大哥體衰之人不宜擔負部堂，現在天下戰事方歇，也到了鄙人該去官的時候了。”
“譚少保，人還未入府，咳聲便已令仆聞而相迎。”
譚綸眯起眼來，考慮著對張居正問道：“是陳南洋手書？他未曾與言官置氣，這是誰關鍵他吧？”
譚綸點頭，隨後苦笑，咳嗽兩聲拱手道：“緬甸、安南之地，朝中都不甚體味，還需翻找卷宗，不過南洋軍府向來戰事戰報，鄙人都細心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