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丞相府,王述之斂了笑意,拇指在他嘴角的泥點上摸了摸,低聲叮嚀:“淤泥不潔淨,去將臉洗洗,讓李大夫幫你敷些藥。”
司馬嶸麵露難堪,決計做出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道:“小民氣中感念陸公子的恩典,隻是小人現在身在丞相府,自當一心一意奉養丞相,彆的,小人有個不情之請……”
太子此次過來極有能夠是想攪亂王述之的打算,不過他固然心眼甚多,文采卻實在不如何樣。
司馬善一抬肘將他支開,小聲道:“哎哎,擋著我了。”
“陸太守將你送來,也是這個啟事?”
司馬嶸點點頭,抬眼與他對視,見他眼中並無慣常的笑意,反倒透著幾分體貼,心中一滯,莫名感覺有些慚愧。
“不必,不礙事。”司馬善又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亭內還是熱烈,卻冇了先前蕭灑不羈的風雅,太子一心向各位高門後輩示好,卻屢遭四皇子拆台,最後二人鬨得不歡而散,前後離席退場。
王述之冇推測會多出三位皇子,見主子都快忙不過來了,便對司馬嶸叮嚀道:“你去給太子與大皇子、四皇子斟酒。”
王述之愣了一下,也跟著笑起來,明顯冇有任何要解釋的意義。
司馬嶸領命,先去給太子與四皇子斟酒,見他們隻隨便掃了一眼,果然冇認出本身,頓時心中大定,又去給司馬善斟酒。
“行了,彆裝了。”王述之笑意盎然,“你不來求,我也不會承諾的。”
司馬嶸抬眼驚奇地看著他。
“不肯意?”
“我本身不長手麼?”王述之悄悄一笑,神似先前去茅房捉人的不是他本身。
“情願!”司馬嶸趕緊承諾,俯身膜拜下去,“丞相厚愛,小人定當經心幫手覺得報。”
太子一聽微微變了神采,而中間的司馬善則瞪大雙眼興沖沖地看看這位又看看那位,明顯是來湊熱烈的。
此時已近傍晚,司馬嶸走至無人處順手摺了一截樹枝,蹲在水塘邊將泥點搓掉,拿樹枝在臉上紮了一道藐小的口兒,蹙了蹙眉,又咬牙往嘴角狠狠紮出來,痛得“嘶”了一聲,隨後拋棄樹枝,洗淨血漬,麵色平靜地去了李大夫那邊。
司馬嶸抬眼看他,見他眼中並無狐疑,隻要體貼,心底莫名起了些波瀾,忙應了聲是,轉成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