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若要一天下,何必撻伐殛斃?本日越人已列班於郢都正朝,我楚人撻伐殛斃否?”

王席上的扶蘇一向打打盹,每當他要睡著,羋蒨就不得不將他搖醒,熊荊看了幾次,遂道:“孩童嗜睡,扶蘇搶先寢息。不佞此等年事時……”

“於天下而言,天下各國皆是夏人。夏人與夏人之爭奪,乃家中兄弟之戲鬥。所謂‘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是也。”熊荊答道。“既然都是夏人,何必一個王、一個國?是否一個王、是否一個王,外人皆視我夏報酬一國也。

“無禮!”熊荊與羋蒨異口同聲齊喝。羋蒨是仆人,熊荊杜口不言,讓她先說。

“茅卿何故如此無禮?”羋蒨指責道,但是她究竟常在後寢,口氣很軟。

“何謂?!”潘無命等人驀地站起,瞪眼茅焦,手中劍已經出鞘。

“馬勒隔壁的!”一爵酒喝完,熊荊尤帶肝火。

“不佞曾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本日秦國宗廟已焚,你等死否?”熊荊嘲笑。包含殺氣的目光掃視在坐的每一名秦臣。‘主憂臣辱,主辱臣死’,那是春秋時臣子的操行,到了戰國已經是邦無定交,士無定主,一些舍人客卿乃至出售主君以進階求榮。

“大王如果如此著想,”李斯連連點頭。“今之世乃爭力,而非競德……”

“然大我楚國數倍之秦,卻被我楚人拔下了鹹陽?”熊荊還未答話,成通就嗬嗬笑起。本身方纔燒了秦人的宗廟,坐在秦宮正寢裡饗宴,卻有人說秦國好可駭好可駭,這不能不讓人笑起。他笑,在坐的楚軍將率也笑,大廷裡一時滿是笑聲。

昌文君熊夢當即擁戴:“秦楚兩國,姻盟久矣,臣覺得終有無相加戎,好惡同之之日。”

熊荊見他不答話,天然不再問,而是抱著扶蘇往路門走去。因為這個遲誤,正寢早已燈火通亮,牛羊正在鼎中烹煮,賓者站在賓階下喊‘升、升、升……’。熊荊帶著諸將從賓階登堂,羋蒨身後,以昌文君熊夢為首,左丞相隗狀、廷尉李斯、上卿王綰等人順次從阼階升堂。

李斯隻是想留住九鼎,同時提示楚人應當早日分開鹹陽。藍田離鹹陽不過一百五十裡,秦軍走的再慢五日也能趕到。但是他身為秦臣,又害怕熊荊發怒,熊荊問時不敢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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