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知彼司對齊國雖有探查，但首要探查的是齊國的朝政、權貴、軍事，從未去體味齊國的社會品級。孔謙之語讓熊荊很吃驚，一國工商之民逾四層，這是難以瞭解的高比例。
之前楚國事一國，逃到他縣無用，除非是流亡彆國。現在各縣邑自成一統，為求兵甲皆正視丁壯，為增加人丁，不說欠貸之民，就是罪人也敢收留。
“此……”熊荊笑容有些乾澀，因為這三條他一條也做不到，即便做了，上麵也不會聽。
“然。”普通環境下工商之民是不征召的，以是工商之民不成受爵。百工還好一些，商賈、有市籍者的職位僅高於謫吏（有罪之吏），比贅婿和閭左職位要低，雖有錢，也是‘賈人不得衣絲乘車’。各國對工商都停止限定，尤以秦國為最，齊國貿易繁華，但也限定工商，直到田單複國後擁立齊襄王，齊國朝廷垂垂對工貿易落空掌控。
“大傅，門生雖知齊國多商賈，不想竟如此之多。”熊荊憂?道：“已逾四成，齊國可戰之卒難道隻要二十餘萬，與楚國相仿？”
“不信鬼神自不成借。”熊荊道。“一人若不信鬼神、不畏六合，如何使其還貸？一人若無巫覡、信眾互助懲戒，如何摒棄惡習？”
“不信鬼神者亦可借？”孔謙笑了笑。
“此皆不成。”熊荊道。“假貸你情我願，如無惡習，以楚國當下之稅負，何需假貸？既已假貸，哪怕子錢十倍，賣兒鬻女、傾家蕩產，也應償還。”
師生的相互謙讓使得氛圍終究輕鬆起來，熊荊道：“不成強令商賈降落倍貸，唯有使各縣邑之巫覡，以低子錢之貸借於百姓，如此，百姓可得喘氣。”
“門生欲重修靈教，以使楚人不為外族異教所侵。”熊荊告道。他曉得孔謙所謂何事，因而主動提及道：“門生不欲為天子。”
“君子當敬鬼神而遠之。”孔謙笑容不減。
孔謙一提江東之農，熊荊的神采就不太都雅。他是大王，常日從未打仗百姓，更少有體味窮戶。因為地廣，又少有兵事，楚國百姓確要比彆國過得好，但百姓的餬口到底如何，他曉得的極其有限。楚國行敖製以後，百姓流亡一時暴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