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秋蓮生的阿誰兒子，長得像他娘，麵貌差了一點。你說，如果我們阿誰孩兒冇有被他父親狠心落胎，會是多麼模樣？以我之容，以你之貌，嘖，這天底下，另有何人堪比？可惜了……”
“大喜的日子，殿下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呀。韓淳，你怎的又觸怒了殿下。”
趙煥整日未眠，雙眼赤紅如同染血。現在的他冇有像阮嬌嬌一樣盛裝在身，而是身著寢服，臉上有慍怒後的紅潤。那一套祭禮要穿的帝王冕服金冠，孤零零地放在中間，疊得整整齊齊。
阮嬌嬌天不亮就起床梳洗。繁複精彩的宮裝，華貴奪目的金飾，襯得她肌膚賽雪，容色絕豔。
“這衣裳當真煩瑣，韓公公，還是你來服侍殿下吧。快著些，誤了時候，你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走吧，我們瞧瞧陛下去。”
哪怕他們曾經被關在宗人府那些日子，趙煥仍然是王，她隻是奴婢，生生世世彷彿都不會竄改的職位，在趙煥即將即位的時候，在阮嬌嬌心底被顛覆了。
天剛見亮，宮中禮樂起，寂靜而莊嚴。
她一邊替趙煥換衣，一邊漫不經心腸隨口打趣。就彷彿在乾脆家常，誰也聽不出話裡究竟有多少恨，又有多少怨。
他或許不姓趙，可他是先帝養大的，是先皇後寵大的，他的父母兄長冇有虐待他一絲一毫。疇前統統的妄圖和迷戀，滿是在龐淞多年的洗腦和攛掇下產生的。
“妾身出去透透氣。趁便幫殿下探聽探聽，東廠大獄裡都關了些甚麼人，昨兒夜裡又死了幾個呢……”
“你說呢？”阮嬌嬌悄悄一笑，“曉得不曉得都不緊急了。你瞧，不管你內心頭喜好的女子是誰，最後能陪在你身邊的人，隻要我。”她媚眼如絲，唇角劃過一絲笑。
恭維和誇獎的話阮嬌嬌早就聽膩了，可本日聽來卻非常順耳。從青樓到皇宮，陪帝王走上禦極之路，對一個女子而言，那得是幾輩子修來的好運？阮嬌嬌嘴角微抿，翹出一個幾不成察的對勁弧度，從金飾盒裡順手挑了一支珠花賜給侍女。
兩個侍女緊隨厥後，阮嬌嬌長長的裙裾逶迤於地，那雅態妍姿，丹青難描。
“天底下，另有不肯當天子的人麼？”
趙煥猛地扼住她的手腕，雙眼像是要刺出刀子。
很明顯，她不怕趙煥，這個即將成為帝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