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侍女大喜,叩地謝恩,“多謝娘娘。”
“娘子當真仙顏。”
兩個侍女緊隨厥後,阮嬌嬌長長的裙裾逶迤於地,那雅態妍姿,丹青難描。
阮嬌嬌撫摩一通富麗的冕服,悄悄放下,又笑盈盈走過來去解趙煥的寢衣。
她笑著掃一眼趙煥,回身出去。
“滾出去。”趙煥對阮嬌嬌似是討厭到了頂點,看到她濃豔的打扮,一把拂開桌上的茶盞,指著門口痛斥。
阮嬌嬌目光裡暴露幾分蒼茫,用了好一會彷彿才明白趙煥是在體貼旁人,隨即笑出聲來。
“你我真是天生一對。”
“天底下,另有不肯當天子的人麼?”
“轉頭改了口,另有賞。”
哪怕他們曾經被關在宗人府那些日子,趙煥仍然是王,她隻是奴婢,生生世世彷彿都不會竄改的職位,在趙煥即將即位的時候,在阮嬌嬌心底被顛覆了。
趙煥皺起眉頭,俄然用力扼住她的手,將人拉到近前,沉聲道:“昨夜東廠緝拿的那些人,都如何樣了?”
“走吧,我們瞧瞧陛下去。”
“你說呢?”阮嬌嬌悄悄一笑,“曉得不曉得都不緊急了。你瞧,不管你內心頭喜好的女子是誰,最後能陪在你身邊的人,隻要我。”她媚眼如絲,唇角劃過一絲笑。
是他愧對父母,愧對兄長,愧對長姊,愧對大晏子民。想他趙煥享用了二十多年的富祿繁華,卻像一隻不曉得戴德的狗,在故意人的教唆下,反咬了父母一口。
“妾身出去透透氣。趁便幫殿下探聽探聽,東廠大獄裡都關了些甚麼人,昨兒夜裡又死了幾個呢……”
大雨後的階前鋪著紅毯,還是濕意未消,侍女謹慎翼翼地捧起阮嬌嬌的裙裾,阮嬌嬌卻在殿前站住了。
“大喜的日子,殿下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呀。韓淳,你怎的又觸怒了殿下。”
趙煥猛地扼住她的手腕,雙眼像是要刺出刀子。
他或許不姓趙,可他是先帝養大的,是先皇後寵大的,他的父母兄長冇有虐待他一絲一毫。疇前統統的妄圖和迷戀,滿是在龐淞多年的洗腦和攛掇下產生的。
這類隱蔽的利落,又豈是言語能描述?
趙煥咬牙捏緊拳頭,緊緊閉上雙眼。
趙煥氣得咬緊了牙槽,阮嬌嬌又是一聲嬌笑。
這些天,阮嬌嬌是想近前服侍的,被趙煥以身子不便為由給趕了出來。這男女間的事,男人不肯,就算阮嬌嬌有白馬扶舟撐腰,也何如不得男人。
趙煥整日未眠,雙眼赤紅如同染血。現在的他冇有像阮嬌嬌一樣盛裝在身,而是身著寢服,臉上有慍怒後的紅潤。那一套祭禮要穿的帝王冕服金冠,孤零零地放在中間,疊得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