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突發奇想罷了。”甘寧咧嘴一笑。
“如何了,蘇飛?”
當年得知淩統死訊後的氣象,固然是過後陸遜描述給他的,卻至今仍曆曆在目。蘇飛曉得甘寧與淩統的乾係向來昏黃難以言清,但起碼不像淺顯的殺父仇敵那樣卑劣。本覺得甘寧會一向帶著哀痛活到現在,看來他想錯了。
也就在目光俄然撞上呂矇眼睛的一頃刻,甘寧靈敏地捕獲到了那雙向來溫和含笑眸子裡深深埋冇的彆的一些東西——那是一種先前從未在呂矇眼中發明過的神情。
蘇飛站在走廊外等著,金禕的那隻花色信鴿站在他肩頭,小腦袋一一伸一伸。天空潑了墨似的濃黑,固然因為有了明月而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這類能包吞統統的喧鬨的夜色還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力不從心。蘇飛望著天空中危懸的半圓的月,腦海裡俄然閃現出當年甘寧對月獨酌的景象來。
那天甘寧星夜趕到陸口,直接來到呂蒙府邸。
本覺得遵循他所熟知的呂蒙的脾氣,起碼應當坐下來細心機考一番,誰知他臉上俄然染上一抹嘲笑,唇齒間吐出三個字,令人不寒而栗。
甘寧迷惑地起家,方要走出寢室,卻與蘇飛撞了個正著。
還是說,光陰真的能治癒統統呢。
“來信了,”蘇飛纔來得及喘一口氣,也不見外埠坐在甘寧床榻邊,半邊臉泊在忽明忽滅的燭火中,“曹操的確想與東吳聯手,而他們已經籌辦先行一步……”
“慢著慢著,”甘寧吃了一驚,“他們有甚麼意向?”
說來好笑,這些年都在冇見過他另有那般的閒情逸緻。許是甘寧已經健忘了當年在故裡臨江賞過的月景,亦或是跟著春秋的增加,那些奇奇特怪的豪情會主動消逝不見?
蘇飛手中托著當年他與金禕聯絡的那隻花色信鴿,玄色尾羽間兩根紅色羽毛特彆顯眼。
“隻怕劉備有篡奪荊州全境,向東擴大版圖的意義?”
“未曾,興霸出去講吧,內裡江風太冷,”呂蒙一邊奇特著甘寧你大老遠趕到我這裡就是為了問這個,一邊細心揣摩著他的企圖,“除了劉備換關羽鎮守荊州,剋日口口聲聲要霸占樊城以外。”
“不錯。”
兩年裡甘寧和蘇飛冇再與金禕聯絡過,而曹操的信使也遲遲冇有來到江東。偶爾瞥見天空飛過的鳥兒,甘寧會跟蘇飛調侃,說冇準兒是曹操又變了心,轉而想與劉備聯手,一併攻打江東了。每當他開這類打趣時,蘇飛總要像疇前那樣揮起拳頭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捶一拳,一邊罵他一句“烏鴉嘴”。末端看著甘寧一邊揉肩一邊滿臉光輝笑容的模樣,莫名又感覺這個年近不惑的男人有些返老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