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好笑,這些年都在冇見過他另有那般的閒情逸緻。許是甘寧已經健忘了當年在故裡臨江賞過的月景,亦或是跟著春秋的增加,那些奇奇特怪的豪情會主動消逝不見?
甘寧站在府邸門前好久,思忖了很長時候,終究還是改口:“大叔,是我。”
“至於劉備,我就不客氣了。”
蘇飛下認識地望望窗外的天空,又側耳聽了聽鼓聲——已經到了夜裡二更。月明星稀的夜,四下裡一片喧鬨。偶爾聞聲藐小的風聲,從窗欞間遊走而去。
“無妨,”甘寧的神情還是嚴厲,“家國大事要緊。”
“將、將軍,小的先去陳述呂……”府邸前一個兵卒見甘寧俄然趕到,不由大吃一驚,倉猝說道。
一轉眼便是兩年時候。
本覺得遵循他所熟知的呂蒙的脾氣,起碼應當坐下來細心機考一番,誰知他臉上俄然染上一抹嘲笑,唇齒間吐出三個字,令人不寒而栗。
甘寧穿戴一身常日裡不常穿的簡樸玄色衣裳,腰間懸著“擊水”長劍,頭髮半綰起來,冇有戴冠,隻插著一根髮簪,餘下一半披垂在肩頭,跟著掠過的風絲縷飄飛。
“但是子明,到底是荊州幾座城池首要,還是江東安危首要?”甘寧毫不客氣地辯駁道,“我不信你就心甘甘心腸,看著曹操兼併劉備後,再劍指江東。”
也就在目光俄然撞上呂矇眼睛的一頃刻,甘寧靈敏地捕獲到了那雙向來溫和含笑眸子裡深深埋冇的彆的一些東西——那是一種先前從未在呂矇眼中發明過的神情。
子明,這些年來你一向在等候的機會,現在已經到了。
“免了,”甘寧含笑著擺擺手,“我跟子明是兄弟。”
他的金色頭髮完整披垂下來,長度到了腰間;身上的肌肉線條比以往更加健壯,固然穿戴較厚的裡衣,卻仍然看得一清二楚;嘴唇四周的髯毛也比兩年前密了很多,堆積成烏黑的色彩,剛毅中更添一份鐵血將軍的鋒利;麵龐還是俊朗,隻是已經被光陰刻下了數不清的印痕。
當年得知淩統死訊後的氣象,固然是過後陸遜描述給他的,卻至今仍曆曆在目。蘇飛曉得甘寧與淩統的乾係向來昏黃難以言清,但起碼不像淺顯的殺父仇敵那樣卑劣。本覺得甘寧會一向帶著哀痛活到現在,看來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