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祖宗,這一日過得極痛快,林世叔人很隨和……”聽著寶玉笑說著一日裡在林府裡的見聞,黛玉才略放了下心。她這一日底子就未想起他過,現下想來是定是一向在外宅裡與堂叔他們在一起,隻是黛玉曉得,他夙來是不喜與這些老夫子相處的,如果於賈母處出些怨懟之言,隻怕今後再想歸去……大小也是個費事――林府裡連寶玉這高朋都怠慢了,於她黛玉這個主子倒冇甚麼,這林家下人接待不周之責倒是坐實了的,是定會被賈母拿來講嘴的。現在見得寶玉並無不滿之色,黛玉也不由輕舒了口氣,無不詼諧地想到:莫非為著我這兩位堂親品德氣質均屬不俗,落在寶玉眼中,也算是他能接管的帥哥一族?
待到席前,黛玉又往外間見過了堂叔與堂兄。兩人各有寄語。二人雖說性子平淡,但都是幾十歲的人了,不複幼年孤傲,又在京為官多年,世事也是通的,現在正房嫡派昂首來就,加上黛玉又秀美敬愛,進退有度,幾番下來,倒也確是尋著幾分親情。
說是自家的宅子,黛玉這位主子也是頭返來,幸虧這公侯王府,都是有必然製式的,在賈府住了陣子的黛玉於這宅子的格式也還熟撚,隻是她的肩輿並未落在客院外,而是一起抬入了正院。一起上聽著路旁下人們一聲聲喊著“女人”,黛玉好似真有些回家的感受了:是啊,她但是這家裡正端莊經地“女人”,而在賈府,她卻僅僅是“林女人”罷了呢……
黛玉啜了口茶,斜眼瞧著寶玉一臉頹色,曉得他明白了三分,卻又見不得他這般經不住打擊的模樣,撇撇嘴道:“可惜了老太太一片苦心。她將你自小帶在身邊親身教養,不過就是怕你被內裡那些蠢物給擔擱了。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以她白叟家又特特地指了好些秀外慧中的丫頭在你身邊奉侍,老是希冀著你能在潛移默化當中涵養身性……可現在看來倒是適得其反,你不但未能體味她白叟家的一番苦心,反而憑著一己之濁氣肆意妄為,平白汙了這清明淨白的女兒境地。真真可惜了這一群經心折侍你的女兒們……”――又不是隻你一人能拿女兒們的清貴來講事,哼,我若說不倒你,我就不是林黛玉。
寶玉幾曾被人這般直白地罵過,頓時脹紅了臉,跳起家來,直逼到黛玉身前:“林mm這話可得說出個啟事來,不然我定是不依的……”說時一雙眼直盯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