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乖乖由著錢嬤嬤唸叨了一回,待到聽出是這位“鎮山嬤嬤”打著“伏侍不周”的罪名自罰自家時,心內的慚愧方去了三分,遂又放上麵子來軟軟地求了回情,纔將統統的丫頭婆子們都開解了去。
目睹著一盤棋就要下完了,終究聞聲院子有小丫頭喚道:“寶玉返來了……”賈母坐直身子,黛玉幾人立起家來,一股冷風入屋,寶玉自屏外轉進屋裡。賈母探身道:“今個兒怎這般晚,倒上那裡皮去了……餓了冇有?”邊著邊伸手將寶玉拉到身邊,一手摸到臉上,嗔道:“臉怎地這般地冰,但是衣裳冇穿夠,那起子……我的兒,你這是如何了?”姊妹們本在旁立著,猛聽得賈母的聲音高了八度,不知何事,忙上前看時,倒是寶玉滿麵頹色,眼瞼粉潤,被賈母拉住的手心有些許紅腫。黛玉一瞧,內心揣摩著,許是寶玉不消心,在學裡被夫子打了手心――她雖冇被打過,她那兩個小丫頭,但是吃過賈夫子的板子的。她本覺此事平常,不想那廂裡賈母已然建議怒來。
“不是我多嘴……女人你怎能如此不珍惜本身的身子……”錢嬤嬤本也是為了勸戒勸戒黛玉,目睹女人要繃不住麵子了,哪有不借梯下坡的,若真氣壞了女人,勸戒不成也就罷了,再病上添病可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