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取書在手,先拿鼻子深嗅了一氣,連道好香,笑道:“我若得本本書能如mm這裡的這般,透著股花香醉人之氣,我也定是百讀不倦的。”黛玉懶得與他貧嘴,橫了他一眼,自讀書去了。
誰知待到老太太喚人吃早餐時,那寶玉儘管將那冊書攜在袖中,不還與黛玉了。嫻雅冇法,隻拿眼瞅黛玉。黛玉抿了口茶,側臉於春柳說:“我本說昨日碎了寶二哥一副上好的玉連環,內心有些過不去,特地讓月梅好生製副玫瑰茉莉水晶棋子出來作賠,誰知寶二哥竟這般好相與,隻得一冊《論語》就夠了,原是我多心了。你去與月梅說,讓她不必費事製那淘神的了。”
寶玉聽得黛玉終究同他說話了,已是非常歡暢,忙與一個小丫頭道:“你去我屋裡,與綺霰姐姐說,取了我書匣最上麵那冊《論語》過來。”黛玉不肯本身的丫頭往他那邊走動。聞言昂首撇撇嘴道:“你就睡在老太太外間,為著你每日起床,已是鬨得一院子嘈喧鬨雜的,連我這兒都聽得見動靜,何況老太太那兒。這會子好輕易消停了,你偏又要肇事。我問你,你那些丫頭哪個是識字的,如何實際的明白?”寶玉聽了隻是笑,黛玉見他如此,也不好再說甚麼,隻問:“你要第幾冊?今個兒我這兒先找了,借你一看。”寶玉忙說了,黛玉讓嫻雅取了,借於寶玉。
黛玉瞧著寶玉這般指東打西,說南道北的一套太極打下來,本身若再扭著昨日之事,倒顯得小家子氣了,且寶玉昨日本也冇甚麼大錯,不過是被本身拿來作了氣王夫人的筏子,真要提及來倒另有幾分無辜,畢竟本身並非真的在乎那些禮節說教,是以對寶玉也不大氣得起來了。隻是早上這點子時候,本是黛玉雷打不動的晨讀時候,前兩日礙著麵嫩友情淺,陪著寶玉空耗了兩日,現在既然連架都吵過了,有什說不得的,遂道:“多謝寶二哥體貼,隻是每日此時都是我讀書之時,寶二哥你如果讀書呢,倒可伴做一處,若不是,還是請自便罷。”說時就不再理他,自顧自地當真看起書來。
寶玉捧動手在桌旁坐了,自有丫頭上來夾菜餵飯,謹慎服侍,一時非常受用。方指著桌上一碗油鹽炒枸杞芽兒要吃呢,抬眼瞧見劈麵黛玉捧著碗,支著箸正夾那菜,寶玉手一晃,另叫丫頭夾了中間的野雞瓜子,複對著黛玉一笑。黛玉似笑非笑地拿眼在他捧在胸前的“肉棕”手上一轉,複睇著他抿嘴一笑,不發一言,自埋頭用飯。寶玉被看得忽地臉熱,頓時嚷嚷著要本身脫手,唬得地下的丫頭魂都飛了,千寶玉,萬寶玉地哄著,且又被賈母、王夫人喝住,寶玉喊了兩嗓子,也隻得罷了,卻隻是溫馨地用飯,再不複對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