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受忠信……”
“在這闃都當中，皇上最大。”喬天涯側眸，“誰肝膽違逆皇命，誰就是錦衣衛的仇敵。”
雨越下越大，門生們紋絲不動。
高仲雄豈料他敢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拿人，當即撐臂在雨中，聲嘶力竭地說：“誰敢？我乃皇上欽點國子監在學！小人在前，宦官誤國！太後把持朝政不肯完璧歸趙，該拿下的是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雷雨轟鳴，蕭馳野起家。晨陽要給他撐傘，被他抬手製止了。雨水滲濕衣袍，腰間的掛牌也淌著水。
“這般大的雨。”喬天涯收斂嬉笑之色，“竟動了廠公台端。”
傘外的語音被隔斷，兩小我因著並肩而站，反倒襯出個頭凹凸來。
蕭馳野暗道一聲糟了。
“總督。”晨陽俄然輕聲說，“錦衣衛來了！”
“樂。”沈澤川說，“剛好我對馴養悍獸很故意得。”
喬天涯鬆開握刀的手，喊道：“蘭舟，你且過來。”
沈澤川攏袖瞧著雨中的門生。
高仲雄麵露決然決然之色，說：“忠君之心促使！”
紀綱愁眉不展，看雨越下越大，說：“你托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安排安妥了。”
後邊上馬的人薄衣寬衫，並無佩刀，夾在一群錦衣衛中，甚是刺眼。
傘下輕笑漸起，他悠然地轉了轉傘把，又看向蕭馳野的背影。
錦衣衛上前拖人，高仲雄爬身欲起，卻被攔住。他衝王宮的方向舉臂高呼：“今我之死，實為屍諫！宦官要殺我，那便讓他殺！皇上……”
“這纔是民賊！”門生們撞著錦衣衛的禁止，手指幾近要戳在了紀雷的臉上，唾沫星子呸過來，“民賊！民賊！”
“江湖多風波。”沈澤川遙遙地，衝紀雷低聲念著，“紀大人，好風景啊。”
齊太傅小口小口地嘬著酒，捨不得似的，抱著葫蘆說：“誰曉得呢，自個兒猜啊。”
沈澤川單獨站在高處，冷眼看著人潮混亂，潘如貴被推回轎中，紀雷連鞋都被踩掉了。
“好啊。”蕭馳野也側眸，說，“我也想看看，我是欠了你多少東西。”
沈澤川微微偏頭，用一種甚是純善的目光看著他，說：“二公子高看，我哪兒這等翻雲覆雨的本領。既然是衝宮裡去的，那現在甚麼人盼著皇上和花家反目成仇，二公子不比我更明白？”
“天子口諭決然冇有朝令夕改的事理。”蕭馳野說，“你們這般跪，不是請皇上收回成命，而是逼皇上收回成命。諸位皆是天下孝悌忠信之輩，有一百種體例來請，何至於要用最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