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賈環上馬,直奔薛蟠的外宅而去。紅漆大門掩著,薛蟠的小廝長兒蹲在門口趕蟲子,見賈環來了,忙把手裡的破葵扇一扔,殷勤地上來牽馬:“您來了,我們大爺等著您呢。”

“留步便可。”賈環拱拱手,笑著出去了。

看著薛蟠殷勤地親身磨墨蘸筆,將筆塞到手裡,賈環啼笑皆非,接過墨塊磨了幾下,待墨色均勻了,便與他寫了一封手劄,晾乾後收進信封裡,在封口打了火漆。

他笑道:“咦,如何是你在這裡?”香菱小聲道:“大爺在裡頭喝悶酒呢,我也不敢很勸。比來大爺心境壞得很,又恐我們家太太女人見了憂心,在家倒發作不得。三爺一貫和我們爺好,還望您給他寬解寬解。”

“先請出去吧,”見是如許,賈環隻好攆了那姐兒出去。那姐兒也有了酒,還是一旁服侍的小丫環知機,忙半扶半抱的弄起她來,理了頭髮衣裳,告彆出去了。

“嘖!看看你,”賈環繞動手,冷冷刺他,“你這是甚麼模樣?你還是你嗎?你薛文龍臉上現在就印著四個字兒!”

“嗐,二哥就是瞎操心!”徒興撥了撥冠上的纓子, 眼角往下一撇,“不堅固的人, 弟弟也不會引見給你了。實說罷!賈三此人向來不以宗族為念,我認得他好幾年, 他的苦衷雖未明說,我儘曉得的。他常說自家現在無顯宦高官, 所憑者不過一點祖宗餘蔭,恰好高低嬌縱慣了, 對本身處境一些兒不曉, 長此以往, 必是取禍之道。二哥聽聽, 這主張恰是不正?”

這宅子裡日夜備著熱水,薛蟠暈暈的,被奉侍的人撮哄著擦了身,沐了發,舌根下含體味酒藥,臥了一陣子,纔算復甦過來。

他說話入耳,二皇子也不由一笑,想了一想,道:“罷了,既是你給他作保,我總要看你麵上。不過出了岔子,我也隻問你!”

又蹙眉愁道:“總如許也不是個事兒,媽媽上了年紀,妹子又年青,也該娶個大奶奶返來把家裡的事理一理了。”

“這個,”薛蟠摸出一隻鑲了西洋裸肩美人畫的琺琅金盒子給他,“裡頭裝的上好的鼻菸。一個小玩意兒,我看人家都帶著,你倒不帶,就順手給你捎了一個,不值甚麼。”

“我才吃了飯,不想吃,你們誰愛吃誰吃了罷,白放著明兒就壞了。”賈環打發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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