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刺雲珠……
何晏之半閉著眼睛,微微點了點頭,沈碧秋道:“你莫要擔憂,哥哥必然會設法治好你的傷。”他沉吟道,“當年烏拉刺雲珠下毒害你,哥哥已替你報了仇!那日破城之時,她扮裝成侍女想趁亂逃竄,我便用心引清兵去追她。那毒婦人頭落地之時,我內心歡愉極了!”他的臉上暴露了一絲諷笑,眼中閃動著些許猖獗,“弟弟,你若在場,也必然會感覺非常痛快!”
沈碧秋微微怔了怔:“你不記得了?”他不住點著頭,連說了兩聲“也好”,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喃喃道,“那些刻骨仇恨,如蟻噬骨,叫人寢食難安,我卻不管如何也忘不掉。”他住了口,隻是沉默地跪在地上,很久,抬開端望著畫像中的女子,緩聲道:“浮舟,你可知,你是為何會同我失散麼?”他說著抓住何晏之的右手,擼起袖口,指著那道貫穿手臂的傷痕,“你又曉得,這道傷痕是從何而來的麼?”
何晏之道:“我並非與你為敵,隻是但願哥哥迷途知返。”
影象深處暗中驚駭的一幕逐步清楚起來。何晏之的滿身不住顫抖起來,他抱住本身的頭顱,回想裡那是一方半丈之深的大坑。但對於兩個不到三歲的小童來講,實在是太高了。他與孿生哥哥哭喊著,稚嫩的小手在烏黑的土石間刨挖著,想攀爬上去。但是,不管他們如何儘力,都涓滴冇有體例逃離,身後的惡/犬口中淌著涎液,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那是餓極了的烈犬,瞬息間就能咬斷他和哥哥的脖頸。他驚駭極了,隻能無助地抽泣著,喊著孃親,哥哥抱緊了他,將他擋在身後,而小小的身軀亦在瑟瑟顫栗。頭頂上方傳來女人刻毒的笑聲,他抬開端,隻看清一張棱角清楚的臉。女人擁著烏黑的狐裘,站在土坑邊上,輕視地看著他們,鮮紅的雙唇一開一合,吐出兩個字:
沈碧秋眯起眼睛,盯著何晏之:“你在說甚麼?放下仇恨?”他甩開何晏之道手,指著牆上的畫像,厲聲道,“你可曉得本身在說甚麼?你如何對得起母親大人在天之靈!”他一把抓住何晏之的領口,聲音因為氣憤而短促起來,“赫連浮舟!你這個不肖子孫!你如何能夠健忘母親大人的血海深仇!你怎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