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芝的身上血已垂垂止了,隻是她之前已經身中劇毒,現在又受了極重的外傷,精力更加不濟。她低垂著頭,極其遲緩地說道:“走坤位,麵朝坎、巽,如如不動。”
蕭北遊並不答覆他,頭也不回地徑直而行。謝婉芝扶住何晏之,低聲道:“何少俠,你可還能走?”
蕭北遊的神情有些遊移,斂眉不語,終究緩緩鬆開了手。何晏之寂然委地,滿身不住顫抖,連牙關都在顫抖。蕭北遊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模樣,輕視地冷哼一聲,轉而向謝婉芝躬身見禮:“謝大人所言甚是,是蕭某莽撞了。”他一貫桀驁不馴,唯獨隻聽楊瓊一人的話,但是劈麵前這位江南司政使大人卻夙來恭敬有禮,也算是可貴的了。
何晏之點點頭,蕭北遊的語氣涼涼的:“你身上有我師兄的三成內力,天然會遭到我血咒的影響。”他冷哼了一聲,嘖嘖道,“伶人便是伶人,哄哄人就是有一套手腕。師兄可真捨得,彆人是令媛買一笑,他倒是連身家性命都送出去了。”說罷,不屑地轉過身,循著那一灣血跡向前走去。
何晏之在身後疾步上前,一把將她抱住,焦心喚道:“謝大人!”
蕭北遊會心,單腳跳到了左邊一丈以外處,又指著何晏之道:“你扶住謝大人,不準動。”但是,碎石卻仍然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何晏之急道:“你莫要搞錯吧?眼睜睜等著被砸死,也不能躲?”
而現在,三人四周的石壁卻彷彿都遭到了牽引普通,隆隆之聲此起彼伏,熟諳的搖擺之感又再次襲來。何晏之扶著謝婉芝,苦笑道:“莫非我們本日都要命喪於此了?”
三人才走出暗室,蕭北遊卻俄然停下了腳步,緊皺著雙眉地站在隧道的中心,他的神情有些莊嚴,轉過身對何晏之伸脫手,沉聲道:“可有刀劍?”
謝婉芝半閉著眼睛搖點頭:“你不能有事……不然,我們如何找到皇宗子……”
何晏之倒未曾想到蕭北遊會是如許的反應,隻見蕭北遊大步向外走去,他身上密佈的傷口被牽動,鮮血又模糊滲了出來,讓人看了心驚。
蕭北遊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謝大人深諳構造之術,天然曉得這個隧道是遵循五行八卦的方位所建。實在,沈碧秋修建這座小樓的本意,便是用來囚禁師兄。”他緊攥著雙拳,憤然道,“連隧道中的動靜埋伏都是為了禁止師兄的武功而設想,他可真是費經心機!”
謝婉芝微微沉吟:“我原覺得會在隧道中尋到皇宗子。”她垂目道,“皇宗子被送出歸雁莊的能夠性並不大,不然,本官不至於一無所獲。”她抬開端,看著蕭北遊,目光幽深而果斷,“本官信賴,皇宗子必然仍身處沈園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