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的確瞠目結舌,一時候不知說些甚麼,隻聽沈眉又對謝婉芝說道:“謝大人,我曉得你痛恨我至深,早就想對沈某下殺手。向來欲加上罪,何患無辭,我亦毫無牢騷。但是,楊瓊確切未曾在我的手上,您就算是把歸雁莊夷為高山,恐怕也找不到人。我這兩個兒子對舊事一無所知,都是無辜之人,還望大人能饒了他們。特彆是次子晏之,自小走失,從未過上一天好日子,還請謝大人寬恕他的胡言亂語。”
謝婉芝隻是笑道:“子衿,你覺得陛下讓我做江南道的司政使,隻是綏靖安撫爾等罷了麼?我鎮守江南二十三年,江南四族的秘聞我已經瞭如指掌。楊青青當年號稱門客三千,她豢養了多少死士和門客,都一一安插在江南各族當中,不過就是想崩潰溶解江南四族百餘年來盤根錯節的權勢。她還用一樣的手腕對於渤海郡國,她三次出征渤海,能夠取下赫連百丈的首級,也不得不歸功於十餘年來傾慕培植的內應。”
何晏之抬開端,望著麵前這位姿容娟秀的婦人,心中有些躊躇,道:“皇宗子曾說過,謝大人忠心耿耿,他讓草民來找大人,伶仃求見,不成叫外人曉得。可惜草民被沈氏父子囚禁莊中,冇法脫身。本日無法於大庭廣眾之下向大人求救,亦是不得已而為之,隻怕再遲誤半晌,皇宗子便要被沈碧秋所害,命不久矣。”說罷,又恭敬叩首施禮。
謝婉芝一擺手,又上高低下細心打量了何晏之一番,道:“你說,你奉皇宗子之命求見本官?”
謝婉芝神采凜然地看著沈眉:“果然如此。說甚麼蘇小環嫁你為妻,不過就是想亂我的方寸,藉此熱誠歐陽將軍罷?子衿,一個已死去二十多年的人,你卻如此耿耿於懷。你跟隨他多年,終究卻反目為仇,但是將軍臨終之前,仍將歐陽氏的大權托付於你。子衿,你且撫心自問,你還敢說你冇有對不起歐陽長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眉冷冷一笑:“想不到,謝大人身為楊真真的鷹犬,卻對江陵王有諸多的讚譽。殿下當年的豐功偉績已是不成言說的忌諱,統統的光榮隻能歸功於歐陽長雄。謝大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溢美之辭,莫非就不怕今上大怒,覺得你有不軌之心?”
沈府的仆人們被一批批帶上來,黑壓壓跪了一地,沈眉則被押在最前麵,由兩個彪形大漢反翦了雙手,擺佈挾持著。